烈布身旁的坷伦听到烈布的呵斥微愣了一下,烈布震怒,大骂道:“你难道沒有听到我的话吗?”坷伦瞥了一眼酋德,他挥起长剑,高高举过头顶,对准了那个昂首不屈的头颅。
且慢,酋德忽然抬手阻止了坷伦,面向烈布一脸焦灼:“大王,杀掉陵筱只是抬手之间,缇班叛乱罪不容诛,但是事关军机大事,不如先留他一晚性命,待审一审再做定夺啊!”酋德暗暗扯了扯烈布的衣袖,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烈布阴着脸,半响无语,终于烈布沉吟道:“先将这个目无尊上的小人关押起來,明日候斩。”坷伦偷偷向着酋德点点头,一把提起了陵筱的衣领,走吧,大人。
陵筱面色坦然的向酋德拱拱手:“笛仙大名,如雷贯耳,小人有礼了。”
酋德坦然而视:“大人即为來使,面对君上,却出言不逊,大人看上去也是知书达理之人,难道连起码的君臣之之礼都不懂得吗?”
陵筱笑了笑:“我听闻当年笛仙被俘,语惊四座,因为冲撞大王,才被大王打入炼融井中,当年的刺客,如今改容换貌,着实令小人惊讶。”
酋德心中一沉,此人讲话句句带刺,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他不想跟陵筱辩驳,大战在即,此时杀掉陵筱恰好是授人以柄,对烈布极为不利,如果在争辩下去,烈布震怒,陵筱被立斩殿前也未可知。
陵筱却不依不饶起來:“笛仙可知,兰陵人对男宠恨之入骨,自古以來,男宠当道,祸患一时,笛仙如真心顾及大王威名,就该为大王的江山社稷着想才对。”陵筱躬身,看似洋洋自得。
烈布眼神已经迸出火光,酋德却轻轻一笑:“古人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酋德不想多言,大人一路劳顿怕也乏了,坷伦,带他下去吧。”
坷伦押下陵筱,祁汉告退而去,烈布这才长吁口气,不在伪饰,他冷下脸來,满面怒色。
酋德拉着烈布手臂,让他安坐下來,他知道此时烈布胸中一定怒火万丈了。
“很难预知,缇班竟然真的反了,当日或许我对他判断有误,也难怪大王义愤填胸了。”酋德叹口气。
“这下你知道了。”烈布愤愤的:“我这两个兄弟沒有一个省油的灯,当年为了储位心机暗算,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登上王位,当日的兰陵就会祸乱一时,被小人乘虚而入啊!”
酋德撅了撅嘴巴:“那,当日我放走缇班,大王是怪罪我了。”
唉!烈布叹气,揽住酋德肩膀,两人顺势躺靠在躺椅上,刚刚的一幕惊心动魄神经紧张,稍一放松,酋德竟全身的疲乏起來。
烈布嗔怪的刮了一下酋德鼻子:“我怪你做什么,我本也沒有想杀害自己的兄弟,不过,我们兄弟之间恩怨已深,迟早会有个了断,既然要开战,那就來吧,就让这一次战役成为一个最后的终结吧。”
不可,酋德坐了起來:“如果大王与缇班开战,数以万计的人会失去生命,不但对兰陵是场劫难,也是两败俱伤的下策啊!”
烈布阴着脸:“自古战争的胜利都是用生命换取的,缇班举兵谋反,我不迎战又能如何。”
酋德急切的转身面对着烈布:“可这次不同,缇班是你的兄弟,兄弟相残只会令天下人耻笑。”
“难道我把王位让给他就不会被天下人耻笑吗?”烈布愤怒。
酋德看到烈布血红了眼睛,知道他真的恼了,酋德定定神,放缓了语气,他把枕头重新摆放好,推着烈布舒服的靠坐,一双手在烈布的腿上轻轻揉捏起來。
“嘘,,别那么急躁,好不好,我的大王。”酋德温柔一笑:“大王想想,如果缇班真的想发兵,大可以出其不意,何必派陵筱前來,难道为了让你准备好了兵马再來进犯。”
烈布抱着双肩,垂着鹰眼:“陵筱傲慢自得,全无君臣之礼,这是缇班对本王的羞辱,缇班派使节,或许是为了惹恼我,让我应战。”
酋德笑笑:“所以大王才不能中计。”
“这小子,心术不端,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什么百万雄兵,我征战数年,什么场面沒有见过。”烈布不屑冷笑。
酋德若有所思的沉吟着:“未必,缇班是您的兄弟,他最了解大王的性子,想必也沒有报什么希望,如果我猜得沒错,他心底还是存有疑虑跟侥幸之心,陵筱是义士,为报其恩,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话语虽然锋利,但是也未必都是假话。”
屁话,烈布腾的坐了起來,酋德吓了一跳。
“我是父亲的嫡长,多年來为了兰陵鞠躬尽瘁,论文韬武略,那一样不在他们之上,我做兰陵王那是众望所归,缇班与托雷暗中结党夺褚,用心险恶,陵筱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刚刚真不该拦着我砍了这个混账的头。”
好好,要杀要杀,酋德拍拍烈布的腿,赔笑道:“陵筱就是大王脚下的蝼蚁,不过随便踩一脚的事情,不过今日已晚,明日再杀也不迟的嘛。”
烈布翻了一个白眼,咚的躺下了,酋德却爬上身來,伏在烈布肩头,烈布闭上眼睛,佯装入睡,酋德晃了晃烈布的肩膀,柔声道:“大王最近愈发小孩子脾气了,我刚刚也不是那个意思,那么小心眼做什么。”
酋德说完,看到烈布动也不动,他伸出手指在烈布腰间猛的一抓,哇哇,烈布怕痒,他猛然睁开双眼,张牙舞爪的一阵怪叫,一下坐了起來。
哈哈,让你装睡,酋德开心的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