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夸奖了兰安几句,沈天福便让他出去柜上做事去。兰安笑着应了出去了不提。
在解当铺里坐着看账目,又到外间看着铺中主管伙计做买卖,至申时末,小厮庆儿到了解当铺中来寻沈天福。
沈天福点手叫庆儿随自己进院中里间房中说话。沈天福坐定后便问,“庆儿,今日让你去办的事可曾办好?”
庆儿垂手答,“回爹的话,小的今日去牙嫂林氏那里花了十八两银子买了一个小丫头只十三岁叫鹂儿,一个小厮十六岁叫招弟儿,一个矫健妇人三十岁唤她金氏,都带去杏花巷的宅子中。小的让他每将那宅子好生打扫,屋中家伙事好生擦拭,单等俺三娘去。”
“落后,小的又花了五钱银子雇了顶软轿去槐树巷第二家接三娘。去到三娘家时,恰巧她一家人都在。见了小的,便让俺进去坐着吃茶,俺本不愿吃她的茶,怎奈三娘的嫂子老娘硬拉俺进去。俺没奈何,只能进去随意吃了几口,说话间三娘的老娘便说自小儿拉扯三娘长大不容易,如今要出门儿了,往后也没有人往家挣银子回来了,家里委实过不下去了。一面说一面抹泪儿。”
“俺瞧她的意思是要些银子方才放三娘走的意思,小的便自作主张与了她十两银子,落后俺便接三娘往杏花巷的宅子里去。谁料想三娘的大哥和爹爹一个说要送妹子,一个说要送女儿,两人便跟着轿子一起到了杏花巷宅子里。三娘下得轿来,小的与了银子将那轿夫打发了。小的带三娘进到宅子里,将丫头鹂儿,小厮招弟儿,厨娘金氏指给了三娘,说这三人是爹让小的买来给三娘使唤的。”
沈天福听了便问,“你三娘那大哥和爹爹也进宅子里去了?”
庆儿答,“小的本来在外面接三娘下轿时,便在三娘跟前提了一句儿,说宅子里不好进外人的,谁料想三娘的那大哥说,他每是三娘的亲大哥,亲爹爹,不算外人。小的看三娘也没有不让他每进去的意思。小的便住了口,让他每进去了。他每进去后到处看了,直说三娘掉到蜜罐儿里了。落后小的背着他每,将爹与我办事剩下的银子都给了三娘,也将爹说的话说与她听了。她接了银子让小的向爹传一句话。”
“是甚话?”沈天福有些语气不悦的说道。
庆儿见沈天福面上有些不快的神色,便小心回答道,“三娘让小的对爹说,让爹早些过去瞧她。她一人在宅子里好生孤单。”
沈天福低首,伸手在额头上抚了一抚方说,“你回来时,你三娘的大哥和爹爹走了没?”
庆儿忙答,“那时节小的看三娘好似是与他每些碎银子,将两人打发出来了,小的看他每去了,这才辞了三娘,上马依爹的话来这孝仁坊的解当铺子中寻爹。”
听小厮庆儿说完后,沈天福方说,“今日的事你还算办得妥帖。我这里有点银子赏你,回去后切莫与任何人说起此事。”话毕,从袖中银子包里摸出一块碎银,掂了掂约莫有一两的样子扔给了庆儿。
庆儿接了喜笑颜开的自去了。沈天福在屋中又坐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此番迎接小月儿做外室倒没有甚欢喜的意思。倒似是因要了她的身子,必得给她个归宿似的。
暮色四合时,沈天福与小厮庆儿骑马回了西通御坊大宅中。进到宅中先去秀儿房中瞧她。见她今日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房中丫头小蝉又说,“今日那胡太医来与娘瞧了病,只说是娘染了风寒,思虑太多方才缠绵病榻,又开了张疏导的方子,嘱咐按这方子抓药来吃。但放宽心,不过十日八日便能好了。”
沈天福听了心中先是欢喜,后心中又有些空落落的。坐到床榻边,陪着秀儿温言软语的说了些话儿。直到晚间沈氏房中传饭时,方才嘱咐秀儿几句去了。
到老娘沈氏房中吃饭毕,又陪着说话,沈氏问了些秀儿的病,吃了茶。沈天福便随着兰香出来,去她房中歇宿不提。
如此过了几日,一日在生药铺中看铺中伙计搬运买回的生药,看到那伙计潘园甚为卖力,忽地想到了她的表姐小月儿。又想起了那一日庆儿回来后说得那句话,虽然小月儿的家里人让沈天福有些不喜,但自小月儿搬进那杏花巷的宅子中后,自己还没有去瞧过她。又想起和她云雨时,她那些娇媚之态,一时心中不觉一动。看看日当正午,便想今日去她那里吃晌午,顺带着瞧瞧她。
于是转身沈天福便将小厮庆儿叫到跟前,让他先去那杏花巷宅子里知会他三娘一声儿,就说自己待会儿去她那里吃晌午。庆儿应了忙忙的去牵马来,上马自去了。沈天福回到生药铺中,闲闲的又看了会儿账目,方起身出门上马往生药铺后面的杏花巷宅子中去。
到了杏花巷宅子门首,小厮庆儿早在那门前立着等她。看沈天福来到,庆儿赶忙来扶她下马,将马牵了去。一进门,那宅中新买的丫头小厮并厨娘都来赶着与她磕了头。小月儿也来迎着与她矮身道了万福。陪着她喜滋滋的进到宅中去。又吩咐小厮招弟儿陪着庆儿去厨下吃酒饭。只叫丫头鹂儿随自己进去伺候。
到里面正房中时,房中早摆下了桌儿,桌子上摆着些鸡鹅鸭蹄,鲜鱼蔬果,又有一坛子菊花酒。待沈天福坐定后,小月儿亲自与她斟满了一锺儿酒递到她跟前,沈天福接了,将那锺儿酒一仰脖儿喝了,放下酒锺。看着小月儿一笑道,“月儿你在这宅子里可还住得惯?”
小月儿一面与她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