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队伍仍是扮着经商的样子在浩浩的沙漠里行走,明日,便要到达洛城,明日,青阳就要折回天朝了。而天朝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她的父皇,她的太子哥哥,她最爱荡的秋千,还有最挚爱于她的青阳哥哥……
风沙起的更大了,卷起路上人的面巾,细细的沙子打在他们的脸上,生硬的疼。坐在轿子里的惠儿也被被这突起的大风有些难受,心里好生厌烦。
“大人,怕是大风要来了,不能再前进了。时辰也晚了,还是先找有处地方休息有晚再出发吧!”随行的熟悉沙漠天气的老者看着被大风卷起的沙尘,无奈的摇着头,向还在顶着风沙前进的青阳建议到。大风一起,在沙漠的夜晚行走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大风卷走,更会在沙漠里迷失方向。沙漠的天气恶劣又变化莫测,就是在沙漠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也始终摸不清它的天气,更没有人敢在起风的夜晚行走于沙漠。
青阳看着天际的光在大风沙里也渐渐暗淡模糊,而卷杂在空气里的沙砾更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至于赶路更是无从说起了。他抬起手,示意队伍停止下来。将整队人马围成一个巨大的圈,而惠儿被层层包围保护在整个圈的最中心。
整夜的风刮的呼呼的响,待到凌晨时分才消停下来,好在这一夜虽有些惊险但还是相安无事。
翌日,天还未大亮,便也整队待发了,风还是呼呼的刮着,只是不再那样的猛烈,空气里似乎也夹杂了一丝离别的伤感,苍凉如朔。
“惠儿,此去便是月氏国,以后你不在是天朝的公主,而是月氏国太子的王妃了,要好生记好自己的身份,事事要小心,以后不在同往日了。”临离别的那一刻,青阳挽着惠儿的肩,轻手拭去滑落在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小脸上的泪花,心生疼惜。
“锦红,月依,日后好好照顾公主,且不能让公主受了一丁点的委屈。”转而,青阳目光恳切,语气诚恳的对站在惠儿身后的锦红和月依说道。
“锦红知道!”
“月依知道!”
一株红豆在风里摇曳着,惠儿从轿子上下来,蹲下身来摘下一株红豆,复手放在青阳的手里,转开幽眉,开口痴痴的念着,“古人说此物最解相思,今日这恶劣的环境里都能见它生长于此,我想这便是上天早就冥冥注定了离别。惠儿今日将这红豆赠予青阳哥哥,算是留个念想吧。”
青阳手里捏着那几粒圆润饱满的红豆,看着和亲的轿子越走越远,在风里摇摆的轿沿一晃一晃的跳跃着,终还是消失了。惠儿,终还是嫁与了他人……青阳的泪搁在风里,一个坚强莫言的男人终于还是将眼泪挥洒在无垠的荒凉里。
“公主,你哭了?”锦红从衣间掏出手绢,轻柔的擦拭着惠儿从眼角益出的晶莹。
“锦红,月依,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然后一生都将被困在那个叫作月氏国的笼子里,我们在也飞不回家了,父皇.皇兄.青阳哥哥……此生永不可相见了!……”惠儿看着锦红手里那方锦帛,精细光滑的触感,柔软的质感,绣着含苞待放的桃花,对坐在她左右的锦红和月依如是说着。
出了洛城,月氏国的使者说为了尽快赶到京都,所以将华丽的轿子换成了快马挥鞭的破旧马车,而惠儿身上的华裳也换成了粗布素衣,头上的金钗步摇也全然被取下被一根木雕的簪子所代替,唯有贴身的那块玉佩泛着莹莹的血红……
惠儿明白了,入了月氏国,她再也不是天朝的那个高贵的公主了,手里静静的握着胸前的玉佩,又悄然落下决忍的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