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笑着说:“她猖狂,无非是仗着你父亲宠爱。可父亲为什么宠爱她?就是因为那些年失去了你。如今你回来了,你父亲还会像往常那般宠爱她?她如今这样折腾还好,这府里的人哪个还会去上杆子地巴结她?左右她在这府里也留不了两年了,等你父亲回来。给她定了人家,一份陪嫁也就打发了出去。搭理她还浪费了我的时间。再者就是你前日说的‘家和万事兴’。你父亲回来过年,自然是开心和睦些得好,只要她不瞎折腾,由他去又何妨?”
小小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想起一事:“母亲,您说年后要给我请先生,那蕙姐姐要不要跟着一起学呢?”
林氏这下笑开了怀:“你个鬼灵精!你姐姐自然也要请夫子,不过是请专门教规矩的妈妈,总不能她出了嫁,却让人说咱家女儿没规矩,带坏了一家子人的名声!”
好吧,小小服了,蕙姐儿你跟嫡母叫板干什么?收拾你的法子多了,只是看嫡母心情如何罢了。
不提这一桩,整个周府上下的气氛还是很开心的。二房的孙姨娘本也是黄氏的陪嫁,回了府里也跟以前伺候黄氏一样,每日晨昏定省,没两天就消除了黄氏的戒心,重新对她亲热起来。
莎姐儿性格温和,跟荷姐儿第一次见面就挺投缘,成了荷姐儿身后的小跟班,不管去哪里荷姐儿都乐意带着她。
三房的韦氏这段时间心情也挺好,府里一忙,周英往外跑的时候也少了些,她好声好气地赔了不是,两口子也就又好了起来。再者相比大房二房,虽然周英也有通房丫头,可是没有儿女,也不是姨娘,她的日子可比大房二房的省心得多。
这幸福感都是比出来的,听说大房的闹腾,二房的小心,韦氏的心里舒坦多了,再看自己丈夫,虽说没有建功立业,倒也没往家里折腾那些乱七八糟的,通房丫头也只得暖砚一个,自己还有什么不省心,不高兴的呢?
府里唯一不高兴的便只有陈姨娘母子三人了。
清溪虽然降做了三等丫头,还是在院子里头当差,成日在眼前晃着,蕙姐儿看见就觉得生气。
经过上次的事情,这院子里头伺候的丫头婆子,虽说还是一如既往地尽心,可是总少了那份小心翼翼和恭敬。东西倒是不缺,可那态度就让人觉得阴阳怪气的,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芹哥儿忿忿不平地对陈姨娘说:“娘,你看这些下人,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今日早间我想多睡会儿,那个清沐居然非说时候不早了,得去跟夫人请安,硬是叫我起来。你跟夫人说说,也好生敲打一下这些下人。”
陈姨娘难得绷了脸啐他道:“说了多少次别叫娘,要叫姨娘!既然回了府,就不是大定那般任由你乱来,早上跟夫人去请安是应当的。若是起不来,耽误了时辰,夫人责怪下来怎么办?”
芹哥儿讶异道:“不会吧?我觉得其实母亲还好吧,每次都笑眯眯地问我吃了早餐没有?昨儿府里新做的鲜鱼,不是给咱们也送了么?”
这下蕙姐儿也听不下去了:“吃吃吃,你就晓得吃!不过一条鱼罢了,就堵了你的口糊了你的心了?我可告诉你,夫人可没看起来那么心善,你要是不相信,就等着日后吃亏吧!”
陈姨娘也道:“寄人儿还是小心些得好!”
正巧清源端茶进来,听见这句冷笑道:“姨娘说得好没道理!什么叫‘寄人篱下’什么叫‘看人眼色’?这是周府,小姐少爷都是周家的主子。何曾‘寄人篱下’看了何人眼色?”
陈姨娘暗悔失言,强撑了笑脸道:“清源姑娘说得是,我也不认识字,浑说一气罢了,看我这嘴!”说着轻轻打了自己一下。
蕙姐儿本就看不得清溪几个一伙。闻言站起来喝道:“你这牙尖嘴利的贱婢,好没分寸,我们母子几个说话,你偷听什么?看我不撕了你这嘴!”说罢就叫贴身丫头莺儿:“去给我掌她的嘴!”
莺儿磨磨蹭蹭不肯上前,清源却一步退出了门大声嚷道:“芹哥儿叫奴婢端茶,奴婢碰巧听见陈姨娘说这不恭不敬的话。忍不住点拨你两句,倒成了奴婢的不是!蕙姐儿若是觉得奴婢说得不对,不妨去夫人跟前理论理论。奴婢当差时间不长,还从未听说正经主子回了家却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地过日子,想必夫人管家日子长,听说过也未必!”
蕙姐儿一听就生气了:“这贱婢还有理了!理论就理论……”话没说完却叫陈姨娘捂住了嘴,着急地说道:“我的乖乖。你可别再闹了,这要是闹到夫人跟前。还不是你我的不是?”
芹哥儿摇摇头也帮着去把蕙姐儿按着坐下:“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把蕙姐儿按住了,陈姨娘忙袖了十个铜钱出去塞到清源手里:“清源姑娘,你也晓得我们姐儿在边关长大,放纵了些,这等小事就莫要往夫人跟前理论了,没的耽搁了夫人的时间。”
清源一甩手把钱丢在地上,冷眼盯着陈姨娘道:“陈姨娘,奴婢可没敢叫蕙姐儿理论,奴婢是说您。按理说您是半个主子,轮不到奴婢来教训您,可这里不是大定是安都,您若是忘了府里的规矩,不妨找周妈妈再重头学一遭。”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姨娘低下头,掩了脸上狰狞的表情,半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