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正是农忙时候,赵老三跟陈氏打了个招呼,带着大郎二郎就上了坡。
几天没有吃小李氏做的饭,尤其是她那拿手的咸菜,小小觉得还挺怀念的,就着咸菜就多吃了一碗。
小李氏看着好笑,摸着她的头说:“好吃不?好吃给你带点儿。”
说罢就风风火火地忙活起来,洗了干净的小磁坛子,将各样咸菜装了些,又拿了些菜干出来,直将陈氏和小小的两个篮子装得满满的才作罢。
陈氏有心推辞,又怕声音大了让赵李氏听见惹来麻烦,妯娌两个低声说了几句,终是却不过小李氏的情面,收下了。
小小突然想起一事,装作好奇地问道:“三奶奶,你这咸菜做得这么好,怎么不上府城里头去卖呢?”
小李氏一乐:“瞧你这孩子说的。这咸菜家家会做,又不是我的独门手艺,谁没事还买这个吃么?”
小小也只是突然想到而已,并未深思,不过觉得小李氏的话也不全对。城里十几口水井,谁不能吃上水?偏甜水巷里头那两家卖水的生意也不差,可见这生意只要去做,总是有客源的。
吃力地拎着装满咸菜的篮子,陈氏和小小又往回赶,到家已经是快做晚饭的时候了。可她们俩都累得够呛,实在是不想动弹。
赵明礼父子三人还没回来,想必是看过了赛龙舟,又带着孩子上哪里闲逛去了。
歇了一会儿,小小揉着酸痛的腿先去烧了锅热水,让自己和陈氏泡了个脚,擦洗一下身子解解乏,赶紧又准备起晚饭来。
施州俗谚道:“吃了五月粽,才把寒衣送”意即吃过了粽子。便是真正脱下冬装的时候了。这大山里头春来迟迟,就是五月间,早晚也是凉的,只有午间稍热一点。
陈氏手中钱财所剩不多,小小也一直惦念着生财的门道,苦于一直没法子回去将自己的辣椒苗苗挖回来,心里暗暗着急。
天赐天佑两个在家读书,天赐还好,性子本就沉稳,天佑跳脱。相邻的官塾里头都是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子,时常偷偷离了家去找他们玩。不过两三日功夫,便熟识了。
这一日午间。他便领着两个刚认识的小伙伴往家里来。规矩他也清楚,没敢让人进后院,只领到前院东厢房里,偷偷进去后院叫小小倒两杯凉茶来。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小点头应了。送了茶过去,转身还是告诉了陈氏。
孩子交朋友这事,做父母的一定得把关。若是交上那些爱瞎玩胡闹的朋友,指不定就将天佑带歪了去。小小送茶过去,见那两个孩子虽然衣着朴素,但是也浆洗得干净。坐姿端正挺拔,说话也彬彬有礼的,心里便有几分好感。
陈氏听了还是不放心。悄悄走到前院东厢房外朝里看,见他们三个小子小大人似的你问我答,心下好笑,捂着嘴便退下来了。
正好此时赵明礼家来,见了她还没说话。她便朝东厢房指了指,赵明礼心中疑惑。推门一看,唬了三个孩子一跳。天佑口称“爹爹”,那两个孩子慌忙作揖口称“先生”,细细一打量,便知道陈氏出来干什么了。
回头留了饭,便去后院告诉陈氏:“两个小子都是住在北城外的,离着府城十来里地的挂榜岩。想是午间回家吃饭不方便,天佑才领了家来。在学里都不是淘气的,夫人不用担心他们带坏了天佑。”
陈氏想了想,便跟他商量:“天赐倒不说,天佑虽然聪慧,可到底年岁在这里,不如也莫再拘着他在家,出一份束脩,送他去官塾读书,也有些个玩伴,省的他成日偷偷朝外跑,还以为我不晓得呢。”
赵明礼一想,也有道理。虽说天佑的进度比这些孩子快点,可到底只有这般年岁,若是管得紧了,他反而不愿意学习,不如将他放到官塾里头去,孩子有个朋友也好。只是这样一来天赐就孤单了,他的进度,县试还差了点火候,比官塾里头的小子又超前了许多,只好先拘在家中。
留了两个小子吃饭,小小便琢磨着加个菜。饭是已经煮好的苞谷糊糊,里头掺了碎米,又好吃又扛饿,再者本就是连晚饭的一同预备下的,倒是不愁不够。若是吃得多了,晚间再蒸几个苞谷面馒头,也能对付过去。
不过这加菜,还是得请示主母才是。小小进来问了,陈氏略一思索便道:“炒两个鸡蛋罢,这上学也是件辛苦事,让孩子们吃好点。”
小小依言下去准备了。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也不知道这官塾里头有多少午间不回家的小子,若是陈氏两口儿同意,午间供几个小孩儿一顿饭食,收个几文钱,多少也是个收入。
既存了这个想法,待送走了客,陈氏歇过午觉起来,小小便去寻她。
陈氏正好也有事找小小,这天气渐热,爷们儿洗浴下到河里也未尝不可,但她一个女子,总不能下河去洗浴。再省也不能省这一遭钱,她寻思着买个浴桶回来,就想跟小小商量一下这浴桶的问题。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小小一听也微微皱了眉。先不说往浴桶里头提热水,就是洗完了之后,将脏水倒出去也挺叫人犯愁。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两人在后院几个屋子看了一遭,最后决定将浴桶放置在西厢房的杂物间里头,略微收拾收拾,拿扇屏风一隔也就是了。
西厢房外正是靠着山地,顺着墙角挖个小洞,然后沿墙挖一条浅浅的小沟,这污水就直接从房里排出去了,又轻巧又省事。
至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