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自然是陈氏出的,小小只不过在旁多了两句嘴而已。这事一定,陈氏立即拍板,明日一大早就去买浴桶。
小小便趁机说起了自己想的那件事,她想得倒也简单,就在外院收拾两间屋子,添置点简单的桌椅板凳,左不过是做饭时多做几个人的罢了,都是孩子,能吃得了多少去?一个人收几文钱也就是了。
谁知陈氏听了沉吟起来,并未说话,只说等赵明礼晚间回来商议一番再说。
小小本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怕陈氏整天闲着无聊,给她找点事情做做,哪里能指望赚到许多钱?不过能将自己一家人的饭食带走就算是省了不少银钱了。
晚间赵明礼回来,吃过饭便钻进了书房,陈氏也赶紧跟进去了。
小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好笑,其实陈氏也是挺在乎这件事的,毕竟是个进项。
陈氏开口说这事的时候,心中着实忐忑。先不提士农工商,商居最末,就是赵明礼本身便是官塾的先生这条,只怕就不好办。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晓得么?赵明礼最是好面子的人,若是让他叫学生回家吃饭,他倒是肯的,可若是这吃饭还要收钱,只怕他就不乐意了。
果然赵明礼一听,就训了陈氏一顿。陈氏本就底气不足,立即生了退意,呐呐几句便退了出来,独自坐在卧室里头发愁。
小小这法子其实不错,这官塾里头,好些个孩子都是城郊的,午间不好回去,都是从自家带了饭食干粮吃。日日都是冷饭冷菜,若是有口热乎的,价钱也莫定太高,家中父母定是肯的。毕竟能送孩子上得起官塾的,家中定是殷实的。
她本就是商家女出身,并不觉得行商有何不妥,何况如今手头吃紧,小小这提议一说,她倒觉得甚是合适。没料想劈头盖脑地就叫赵明礼训了一顿,心里越想越觉得憋闷,待赵明礼熄了灯回来安置的时候,她还没有睡,倚在床头满脸愁容想着心事。
见她这副模样,再是愚钝的人也晓得夫人这是不高兴了。赵明礼上前揽住她,轻声劝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是你怜悯孩子们不能吃上热饭,便叫小小多煮些饭食,左右不过多几双筷子,能多几个钱?偏要收钱,这叫我做先生的脸往哪里搁?”
陈氏也不看他,闷闷道:“您这先生倒是全了脸面,如今咱们全家老小吃着老本,只进不出的,怕是再过几日,除了脸面剩下,这肚子就该饿瘪了。”
赵明礼听了这话,心中有愧,又始终觉得这事不太妥当,一拂袖子,不愿与陈氏多说,自去安置了。
次日起来,陈氏脸上还是挂着寒霜,赵明礼也满脸不高兴。天佑看了看父母的脸色,也不等父亲,几口吃完早饭就跑了,说是去做早课。赵明礼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来。
给天赐布置了课业,赵明礼便上官塾去了。陈氏见天赐也安置妥当,小小也收拾好了,便携了她上街去买浴桶,回来又叫了学宫的杂役帮忙挖了排水的沟渠。
忙活了一天,就是只字不提给孩子们供饭食的事情。
小小早间见了他夫妻二人的脸色,便知这事可能有些棘手,也明白这件事情不是一日就能谈拢来的,便按捺了性子,打算过几日再说。
没过几天,这件事却意外地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