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厚庄严的金銮殿,高坐在龙椅上的德昭帝俊脸肃穆龙威尽显,星目带着几分思量盯着众文武百官右列之首的右相苏景石,心忖这些年来这个右相是愈来愈糊涂了,等下了朝是时候把他留下来敲打敲打他了再问仙途(女配)。
被德昭帝盯得浑身发毛的苏景石惴惴不安,拢在袖中的手将那本请皇上封二夫人为诰命夫人的折子捏得紧紧的,呈不呈上去呢?脑海中回想起苏心妍当着众人顶嘴的画面以及二夫人满是委屈的娇颜,咬了咬牙,沫儿都已经死了十年了,这诰命夫人的封号早应该给锦儿了,再说如今边关都是由护国公几个儿子镇守,就冲着这一点,相信皇上也不会驳回他的折子!
德昭帝肃穆的视线朝下往去:“众卿还有何事启奏?若无事启奏那就退朝。”
苏景石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从队列中站出来弯腰揖首:“回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在德昭帝的示意下,海公公由苏景石手中接过折子走回龙案边递给德昭帝,德昭帝翻开折子匆忙一阅,面上的神情就沉了下来,下首悄悄打量着德昭帝面色的苏景石瞧着心就猛跳起来,皇上看了他的折子面色这般阴沉,显然对于他上折请封二夫人为诰命夫人一事很是不满,可为什么呢?
锦儿替他将右相府打理得井然有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当初可是皇上亲自同意将锦儿赐他为平妻的,沫儿都死了十年了,为什么这诰命却迟迟不给锦儿?
‘啪’一声脆响,苏景石条件反应下抬起头,却是德昭帝将他上呈的折子摔在龙案上所发出来的声音,由这声音之响众官都知皇上心情甚是不好,众官不由向苏景石望过去,心中俱都好奇这右相的折子中究竟说的是什么,竟引得皇上如此震怒?
德昭帝从龙案中又抽出一本折子手一扬,那本折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啪’一声堪堪掉落在苏景石的面前,只差分毫那折子就能砸在苏景石的官帽上。
“右相,你还有脸面请旨诰命?你给朕先好生将那折子看仔细了。”德照帝的声音显然高过平时,那一声不同于往日的苏爱卿改为右相之称中不加掩饰的愤怒让众官不由将头愈发的勾得低低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成为继右相苏景石之后的倒霉蛋。
天子之怒不同凡响。
满朝鸦雀无声中,苏景石唰一下跪在地上捡起德昭帝摔过来的折子,哆嗦着翻开折子看过去,这一看只吓得他面无人色,那折子上竟是众御史联名上书弹劾他右相苏景石治家无方,纵容妻室二夫人李锦华及其女欺凌安乐郡主藐视皇恩等等诸如此类之言。
那折子末了竟还上书身为当朝右相既然治家无方想来也治国无道,根本不配为右相之职。
苏景石只看得满头冷汗直流,治家无方等同治国无道再加上藐视皇恩两罪并罚下来,他这右相之位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了!他有心想要分辨,可那折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李锦华如何欺凌安乐郡主不说,就连一并细节以及时间地点对话还有当时有哪些丫鬟在场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在这样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纵是有十张嘴能舌底生莲也是枉然。
虽是寒冬之天,苏景石的冷汗却一滴滴落在手中的摧命折子上,他猛然将头嗑下去:“皇上,微臣知罪,微臣忙于国事而疏于家事,委实不知内子她竟敢倒施逆行,微臣知罪,甘愿受罚。”
众百官都是人精来的,由苏景石一番认罪之语便知他呈上的折子定然是为右相府二夫人请旨封诰命夫人,而皇上摔落的让他面如死灰嗑头认罪的折子定是御史们弹劾他治家无方等等,右相府的内院之事众官多少都有所耳闻,此时便不约而同的向护国公李牧之望过去,右相府当家的二夫人可是护国公的嫡次女,御史们上折弹劾右相治家无方也等同是弹劾护国公教女无方呢!
被众官瞧着的护国公一张老脸端的是精彩之极,心中直骂不孝女在瞅见德昭帝森然望过来的目光后,他不得不走出队列撩起朝袍跪下去:“老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护国公将头勾得不能再低,心中那股羞愤几欲让他晕厥过去,想他堂堂护国公,几个儿子手握兵权镇守边关,朝中上下哪个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如今却因为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受此屈辱,这让他这张脸情何以堪?
一个是有军功在身的护国公,一个是当朝右相,两个权倾人臣的权臣因为同一个女人之错跪在金銮殿认罪,众百官屏了呼吸等待着德昭帝的发落。
见护国公也拉下老脸跪在堂下,德昭帝阴沉的脸方稍稍缓和下来,他略显刚毅的唇角紧紧抿起,让人望而生威的星目灼灼盯在护国公和苏景石勾着的头颅上:“念在两位卿家护国治国有功之上,朕就罚你二人扣俸半年,望两位卿家回去之后好生教导,若然再有御史上呈这样的折子,朕定不轻饶。”
护国公一张老脸羞愤得能滴出血来,却还不得不嗑头谢恩:“老臣谢皇上开恩。”
苏景石听得只罚扣俸半年右相之位是保住了,心中舒了口气的同时赶紧嗑头谢恩:“微臣谢皇上开恩,微臣回去之后定严加管教,绝不负皇上开罪之恩。”
德昭帝方挥了挥手:“众卿家可还有要要奏?无事退朝。”
一众百官噤口不言,海公公细尖的嗓子的响彻整个金銮殿:“退朝。”
待德昭帝的身影随着海公公消失在殿后,众百官也一一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