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双目直视了他面具后,黑曜石一般的双眸。
只见他只对我清风含笑,点了点头。
我心里立刻明白,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知不觉间,我竟和他有了这种心灵相通的默契。
既觉得奇怪,又觉得正常。
奇怪的是,我和他完全属于两个阶层,性格脾气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会有默契。
正常的是,他是谁?只要他愿意,在这个时空里发生什么事都符合常理。就比如刚才他对我清风一笑的点头。我心中的歉意立刻在他那如水的笑容里释然而去。让我丝毫不觉得尴尬,只当做一阵清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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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上我们俩就坐在走廊里喝喝茶,吃吃点心,虐虐雪球,时间过的飞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果真是则样,和他在一起,就觉得怎么一眨眼已是烈阳当头,转眼已近晌午。
他主动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其实我心里十分愿意,但是不能。我仍然在心底里有些抗拒他。因为他强大,仅仅一个上午,不经意间就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语的依赖感。
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好像他就是我的大哥,好像天崩地裂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恐惧啊,发自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与以前我对他的印象不同。没有单独和他聊过之前,我对他的恐惧存在表象。比如他控制意念,挖了小芸玉的双眼,把红衣女子烧成灰。这是恐惧的最基础层面。
但是现在我对他的恐惧却是心里对自己的自我保护形成的抗拒。一个可以和天子平起平坐的人,却简单干净让我无法直视。
这样的人在我的前世时空里没有,也不可能有。即使曾经存在,也早就被残酷的现实早早的扼杀了。
他的心里没有权贵,没有阶级,没有美丑,没有功利,好像他根本就不懂这些。不过也对,他为什么要懂。他是这个时空里受万民崇拜的神,刚才我所说的一切,在他看来根本还不如沙漏里的一粒沙子。
这种人,不能靠的太近。太危险。
所以我只能谢谢他的好意,酒楼吃饭的时候最忙,我必须离开回酒楼干活。这个托词毫无瑕疵。
他一直把我送到了两扇小木门的边。
我装着急慌慌的与他告别,他对我说,七月十日左右他会离开宛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我答应他在他走之前,还会来见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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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掌柜见我顶着大太阳回到酒楼,笑我肯定是把殿主大人烦的不行,大中午的被赶了回来。
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只做了鬼脸在后堂从要端给客人的佳肴里,随意的扒拉下一点,把肚子塞饱。
然后把酒楼通向后院的木门从院子里反插了门闩。安安心心地回到小木屋里,发现热的不行。屋子里和蒸笼一样,只能将门窗全部打开,只穿了最轻薄的一身长裙,躺在换了竹席的榻榻米上睡午觉。
这时候,我承认我心思不再宁静。满脑子都是那张泛着幽光的精致面具,还有面具下漆黑发亮的眸华,乌黑的发垂在烟青色的衣袍上如远山近黛般的背影、还有那樱的的唇色,还有那柔和温暖的话语——哎。这个人太危险。姐只希望闭上眼睛好好睡觉,睡一觉起来也许发觉早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
但是越逼着自己不去想他,脑子里却满满当当塞的全是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他那样的男人,若是有女人见了不动心,那就真的是见鬼了。所以姐的反应应该算是正常的。
闭了眼睛好久才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脑子开始不停的做梦。这也附和梦的原理。睡觉前想的问题太多,让大脑得不到休息,大脑皮层始终处于兴奋状态,那么肯定是要多梦的。
只是我的梦很奇怪,我梦见的都是早上我试图向佟子青解释在我的前世,我那些肆无忌惮的友情。
画面一直在转,一会和朋友在ktv搂在一起鬼号,一会在酒吧不分彼此的勾肩搭背豪饮,一会画面又闪到了我自己的家里,一帮狐朋狗友在我家看球赛,巴顿背对着坐在电视机上,一条白色的大尾巴故意在电视机上刷来刷去,就是不给狐朋狗友安心看球赛。
好像早上我就是想到这个画面,佟子青的手猛然松开了我。断开了与我的心交。
我在梦里还在想,这个画面里有什么能触动他的东西?电视机?对了一定是电视机,他没见过,肯定不知道小黑盒子里,怎么会有小人在动。估计把电视机当成了妖魔鬼怪。心中大笑,某帅哥法术再厉害还是不及现代科技。
可能是人进入了深层睡眠,心也渐渐的静了下来,觉得凉爽了许多,好像还有阵阵的微风拂过。
梦里面有一个帅哥微笑,梦外面有清风祛暑。只是还没快活多久,就觉得越睡越热,又回到了刚刚入睡前的那种燥热里。
正潜意识里纠结着要不要睁开眼,突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掉在了我身上。东西不重很轻,但我能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东西的存在。
我一下子被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身边有个人靠在木板墙壁上好像是睡着了。身上掉了把鹅毛扇。
我抬眼看着陈无有,人家靠在墙壁上睡的正香。肯定是赵掌柜想了法子把他给放进来的!
不过我也意识到,在睡梦里感受的阵阵凉风,肯定是这小子一直在给我打扇。
还算有点良心。根据我的推测他一定是昨天大半夜就离家赶路来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