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走官道?”一个小兵问道。
“全因东家这次催的急,走官道耗时太久,小的为了图方便,只好如此。不曾想遇到了那些漠北人,多谢军爷相救多谢军爷相救!”
“公子,我瞧他说的是真的,咱们还押着这些人,”指了指那些投降后捆着漠北骑兵,催促道:“还是尽快回去吧。”
谁料那少年却道:“你们东家是?”
“我们东家长陵薛府的薛二老爷!”
“恩?”
李贵浑身一抖,当即吓得趴在了地上:“是……是我们六小姐!哦不不不,是二老爷!哦不不不,是六小姐,啊……是六小姐开的铺子,但六小姐是女儿家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外人看来还是二老爷开的铺子!”
四周众人皆无语望天。只听得一个小兵道:“管你什么六小姐二老爷的,啰啰嗦嗦,前言不搭后语!就你这样的还能走南闯北做买卖?”
话音落,那些兵均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只觉得凭白冒出了一丝寒气,偷偷侧目,见他们公子的脸色更黑了,众人皆默,个个噤若寒蝉。
李贵也知道这次糗出的大发了,明明对方不过是随口问了句,他竟然口不择言的全说了。不由又擦了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跪在那里。本以为这次不死也要扒层皮,却听那少年道:“你与我一同回大营。”
“啊?”李贵茫然。
少年却不肯再多说什么,勒了勒缰绳,胯-下那匹黑色骏马打了个响鼻,似乎早就不满主人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立刻迈开步子飞奔而去。
留下的骑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只好认命道:“行了,跟我们回营吧!”
李贵心道,这下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这些个兵油子本就极难打交道,莫不是觉得他们的孝敬少了,哎,罢了罢了,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又幸亏东家是个宅心仁厚的,与他说明了原由,想来这笔银子还是愿意出的。
李贵耷拉着脑袋,不等他进营中大帐,一个小兵就拦下了他,肃然道:“你不必进去了,带着你的人和货物走吧!”
李贵不由又“啊”了声,见着一队士兵押着他的货走了出来,立刻道:“各位军爷,您这是……”
“哼,你小子走运。咱们公……咳,咱们小将军心善,让我们兄弟与你们一道押着这些货回去!”
李贵大喜过望,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杜峰心底幽幽叹口气,这叫什么事儿!他好歹也是这大营中智囊级的人物,竟然领了一个押送货物的差事!又摸了摸身侧行囊里的木匣子,得,还顺带当一回信差。
李贵小心问:“小将军可还有什么别的事要交代?”
杜峰撇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能为咱们佑威军办个什么差事不成?!赶紧走吧,军爷忙着呢!送你回去,还得快马赶回来!”
李贵忙不迭地点了头,点了货物,又数了人手,万幸之前那场屠杀并没有伤到商号的人,只是有几个受了些皮肉伤,且让人送回凉州养伤了。当即嚷了一声:“起货,走了——”
刚从校场里走出来的墨衣书生看着不远处的人群,颇有些纳闷:“奇怪了,大营里怎么会有商队?”
“八成又是城里的哪个商户送东西来吧。”
墨衣书生看着渐渐走远的商队,心中一片苦涩,已经五年了,可这五年来每当看到远去的商队他总会想到那户人家,那个女子。
俞桥东见他出神,当即道:“冯老弟,你别老是疑心疑鬼的。方才我听说我那四弟活捉了五日前潜进来的漠北探子,走!一起审审去!”
墨衣书生笑了笑:“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俞桥东,俞瑞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