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日,喻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破天荒的方氏和喻晴也在,不过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就是了。喻歆也不在乎她们给自己摆脸色,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福身请安,老夫人满意地点头,笑眯眯的甚是和蔼。
其实老夫人生得极美,皎若秋月,她是寡妇又是一心向佛的,打扮不若方氏那般明显,略施粉黛,却也掩不住那份韵味,清清雅雅的更是耐人寻味。若是老夫人改嫁,肯定不少人愿意为此争破头颅的。
突然,喻歆就很好奇,老夫人与苏老爷年龄相近,苏老太爷怎么也是高一辈的,老夫人就相对于是他的女儿了,他竟然娶她作继室,而苏老爷对老夫人也是真心尊敬的,还有万安寺那一回,老夫人等谁等了十几年?喻歆直觉这中间必定有故事。
老夫人是真心喜欢喻歆的,也为她谈了门好亲而高兴,笑着问道:“如今你身份不同以前,你屋子来去也只有三个丫头,很多事情难免漏了去,今日先不急着回去,一会伢婆就来,你也一并选几个使唤。”
张妈妈的事情老夫人自然也有听说的,斜睨一眼方氏和喻晴,眼里盛着不满。喻歆原本想拒绝的,但细想一下,红菱现在帮她跑铺子,出了苑子带一个大丫鬟和一个二等丫鬟是必要的,苑子里就无人看守望了,是该再添上几个人的,便欣然应下了。
那头方氏看着说不出的气闷,身份再不同以前也不过是个庶女,说得好听是个主子,一日未嫁还不是捏在自己手里的,如今老夫人不顾身份,越过自己去管喻歆屋子里的事,这不是明白的打她的脸面么。
如此想着,方氏就笑着说了:“是啊,喻歆如今身份尊贵着呢,以后嫁入了高门可别忘了要帮衬着娘家,以喻歆的乖巧和本事定能得到夫家人的喜欢,老夫人大可放心的。”
老夫人拧着眉,这话怎么听都泛着一股酸味儿,也不接方氏的话,而是跟喻歆扯了些子话,无非就是嫁妆绣得如何了,得要早日准备好尔尔。喻歆听得额头突突地跳着,拜托!别一副她快要出嫁的样子,搞得她心里很不安啊!
喻歆都一一应下,那头方氏就听不下去了,便又说道:“这大户人家啊,挑的媳妇哪个不是大家闺秀,二夫人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喻歆,这也是她的福气。”
方氏这么一提倒是提醒了老夫人,大家闺秀不就得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而喻歆……老夫人也叹了口气,这琴棋书画除了字写得不错之外,其余三样都捻不出手。
方氏现在提出来也不过是讽刺喻歆和老夫人罢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以为攀上高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另一个则是讽刺老夫人分不清主次,喻晴这个嫡女她不帮衬着,倒帮着个庶女,随便捻只山鸡就以为是凤凰,再如何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完全忘了那个罪魁祸首是自己,正因为她苛待喻歆。
喻歆淡定地坐着品着茶,好似方氏说的不是她似的,全程当她在放屁,可不是么,方氏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与她计较反倒让自己掉品呢。流云却是气得直磨牙,她家姑娘不会,难道三姑娘就会了?她家姑娘懂的东西多着呢,她会做汉堡包,会做沙拉酱,还会制冰呢,三姑娘会吗?
方氏的小心思老夫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也不她的接话,方氏自以为戳中了对方的死穴,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喻晴的琴画虽不是拔尖的,好歹也不差,不如就让喻晴教教喻歆吧,过门后也不至于失了苏家的脸面。”
喻歆呷了口茶,嘴里含着笑,原来方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啊,不过喻歆也不着急,让喻晴教她?老夫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不,老夫人听了就斜瞪她一眼,说出来的话颇有些不屑的意味:“老爷今日去了余府,怕是为了喻晴的事,她现在还哪有时间教喻歆那些事儿?自己也该早些绣嫁妆才是,凌师傅是我故友,有她点拨喻歆就够了。”
喻歆眨了眨眼睛,凌师傅?是谁?不过既是老夫人找来教自己的定然差不到哪里去,不过说实在的,琴棋书画放在现代可能不值一提,但在古代是非常看重的,尤其那些有些家底的人家,挑媳妇都是按着这个标准挑的。她要嫁进宦家,学这些也无可厚非,就是苦了自己,也不知道二夫人是如何看上她的。
方氏听了果然脸色就黑了下来,她今日之所以带喻晴来请安也是为了这事,苏老爷去余府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为了喻晴跟余庆彦那档子事了,那样的混人怎配得上喻晴,还有余府之前给自己的难堪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每回想起她都恨不得活刮了余府一家子。
不管如何她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但苏老爷的话她不敢公然反抗,不就带着喻晴来请安,想着老夫人帮着说两句话。没想到自己一张嘴又把老夫人给得罪了,方氏两眼一转,瞪着喻歆,都是她,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说那些话儿,真是个扫把星,有她在准没好事。
方氏张着嘴巴欲要再说话,外面一个小丫鬟走进来通报道:“老夫人,伍伢婆在外面候着了。”
闻言,老夫人便先收了心思,沉眸的瞪了一眼方氏,扶着孙妈妈的手从榻上下来,往外头走去,方氏,喻歆,喻晴都随着老夫人一起走出去。
只见外院里已经站了三四十个女孩,站在前头一个四十岁妇人,穿着海棠红秀缠枝月季纹的夏绸比甲,下身着了一条深红色的净面裙的,头上盘着半扇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