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珍珠的意思后,齐麟和珍珠安静地躲在假山凹处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情形,虽然电视经验丰富,但事实上除了过世的爷爷,这是珍珠两辈子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是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所以她也没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
齐麟睁着大眼看了看专注地盯着外面,紧张地保持着抱着自己姿态的珍珠,轻轻拉下她的手握住,伸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肩,两人挤在这小小的空间看着外面的发展形势。
幸好下人们还比较机灵,没多久九皇子的侍卫和石蒙他们都赶了过来,只是因为两拨人都穿黑衣,大家一时有些分不清敌我。其中一个黑衣人高喝一声“摘下面罩!”
瞬间,黑衣人便分成了两派,众人也看清了领头人的样子,“楚孜阳!”
楚孜阳虽然年纪不大,但在京城名气却不小,九皇子和齐麟异口同声地冲他喊了起来,只是他如今可没空寒暄,紧紧地和对方的头领缠斗着。
九皇子最先明白过来,一个手势吩咐侍卫上去帮忙。我众敌寡,再加上保护九皇子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很快对方便死的死伤的伤,束手就擒了。
“楚孜阳你怎么会在这里?”待一切尘埃落定,九皇子上前扶起率领众黑衣人单膝跪地的楚孜阳。
一段时间不见,楚孜阳变得更黑了,人也消瘦了不少,下巴上还长了一圈胡茬,珍珠虽然认得他的眼睛,但当他露出整张脸的时候却有些不敢相信了。不过他的样子虽然看着吓人,精神却很好,回话时整个人都散发着灼人的光芒,似乎刚刚的杀气还没能完全收回来。
他回道“我和沈将军接到倪副将的讯息之后就感觉卓将的此次安排太过蹊跷。于是兵分两路,他带大军先行回来,我带一小队人马去刺探卓将那边的情形,发现他们果然另有异动,便一路跟随,没想到他们竟是要刺杀殿下,一时情急来不及回报,惊扰殿下还请恕罪!”
说着他又要跪下去,身后的黑衣人也齐刷刷地就要下跪,九皇子忙阻止了。“你们何罪之有,我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扶起楚孜阳,九皇子一脸和煦地对其他黑衣人说道“久闻祁家黑甲军个个骁勇善战。可以以一敌百,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齐畅在此多谢了!”
说罢,九皇子抬手向众黑衣人作了个揖,这回不需要楚孜阳做表率。众人忙不敢领受全都跪了下来。齐麟看到这场面也很激动,想冲出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珍珠死死握着,她的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但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向九皇子和楚孜阳。看看外面的众人,再看看发呆的珍珠。齐麟想了想,还是安静地站在了原地。
九皇子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但随后赶来的郡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在明白九皇子身体无碍后便苍白着一张脸让九皇子回屋更衣,让下人清理这里。看郡主似乎要昏过去的样子,九皇子最终没有继续,扶着郡主回了后院,刺客全部被卸了关节关押了起来。而楚孜阳等人也被安置到了客房。
因为九皇子的到来,西厢客房已经全住满了。所以他们都被安置到了和珍珠一起的东厢。只是如今郡主心慌意乱,并未注意到,而珍珠则觉得如今这种情况就不需要拘泥这种细节了,况且只是一个院子,又不在一间房里,便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入夜,珍珠却完全没有睡意,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经过这样心惊肉跳的事件之后恐怕都很难入睡的吧!隔着窗户,对面屋子似乎还透着亮光,那是楚孜阳的房间,珍珠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不是受伤了么?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珍珠打开窗户,看着对面窗户上的橘色亮光,一个颀长的影子印在窗户上,隐约可以看到他的一只手在做着一个重复的抬手动作,但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所以总有一些姿势僵硬的感觉。
珍珠趴在窗台上喃喃道“葛太医不是给你上过药了嘛!又在做什么?”
今夜星光稀疏,今夜乌云蔽月,今夜适合刺杀……
珍珠不去看楚孜阳的屋子,无聊地数着天空中可以数的清的几颗星星,却总觉得眼前的夜空和繁星都散发着血红妖冶的光芒,叫人感觉不舒服。
“该死!”
被楚孜阳暴躁的声音惊醒,珍珠才从魔魅的夜色中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伸展了一下酸麻的胳膊,走到对面的屋子门口,犹豫地抬手,却又收回。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珍珠默默转身,打算回房,身后的门却忽然开了。回头望去,楚孜阳穿着亵裤,赤裸着上身,头发上滴着水站在灯光中,和齐麟的细皮嫩肉不同,他黝黑的上半身肌肉紧实,虽不如成年男子般壮实,却充满了矫健的力量感,仿佛随时准备发力的猛兽。
此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珍珠,语气平静却并不柔和道“还不进来!”
珍珠肩膀一松,就知道你肯定没好气才不想进去的。心里这么想着,但在看到楚孜阳转身后肩膀上那一条巴掌长,皮肉外翻还泛着血红的伤口时,珍珠还是心头一紧跟了上去,“葛太医不是给你上了药吗?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了?”
楚孜阳坐到桌边,毫不在意地打开一个青花瓷圆肚小瓶,“洗澡打湿了。”
珍珠这才注意到桌上凌乱的绷带,上面大片的鲜红被水迹晕开,显然是他刚刚拆下来的。“受了伤还洗澡,你不要命了吗?”外伤伤口不能碰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