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像是这样没错,因为楚孜阳的屋子和自己的屋子同在西厢,如果他从屋子走进院子,她没道理不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在院子里了。珍珠想到自己刚刚的傻样又被他看到了,心头一阵懊恼,也不愿去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坐着看星星。她原以为楚孜阳会回屋睡觉,怎知他却也一屁股坐在了她边上,背靠着廊柱也看起星星来。
珍珠原不想理他,但这样满腹心事的楚孜阳让她觉得很不习惯,总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许多与年龄不符的个性。想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半响没得到回答,就在珍珠以为自己又拿热脸去贴了冷屁股的时候,楚孜阳终于低头看向了她“你呢?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珍珠没想到他把这个问题又扔回给了自己,悻悻道“额,好像,大概是白天睡多了吧。”
楚孜阳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冒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京城并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珍珠诧异地看着他,“你又怎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京城的呢?”
他没接话,哼了一声继续抬头望天,黑暗中珍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听出他不屑的语气。
珍珠想了想说,“我们是回去探亲,若祖母身子好,我们自是要回西北去的,京城好不好与我有何关系。”
楚孜阳低头看了她一眼,嗓子里蹦出两个字“傻瓜”。
虽然也是骂人的字眼,但珍珠听出了话中的善意,在这个惬意的夜晚,也不想与他斗气,于是依然笑的没心没肺。楚孜阳起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珍珠还想再待会儿,便没起身,他走过身边时,一件外衫迎头罩了下来,珍珠把衣服从脸上拿下时,只听见身后吱嘎的关门声。
她有些莫名地看着手中的衣服,上面还带着他身上的暖意和一股淡淡的汗味儿,“他很爱干净”,这是珍珠的第一反应,尽管有汗味儿,但是并不难闻。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那个别扭的男孩对她的第一次示好,她就勉强收下吧。珍珠笑了笑,心安理得地把衣服披上,继续望天。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气氛被破坏掉了,只坐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决定还是回床上躺着了。
第二天珍珠是被外面人来人往的动静吵醒的,在丁香给她梳头的时候,连翘告诉她刚刚是公爵府来人吧楚孜阳接走了,珍珠忽然想到衣服还没还给他,急忙起身去找昨天被她丢在椅背上的衣服,却头皮一疼又坐下了,丁香紧张地好像自己的头发被拽了似的“哎哟我的四小姐,您这是着急忙慌的要作甚,弄疼了吧?”
珍珠龇着牙揉了揉脑袋道“快,快把那椅背上的衣服给我,要还给那楚孜阳的。”
连翘从椅背上拿起那件白色外衫问道“小姐哪里来的楚少爷的衣服?”
珍珠想着反正自己还小,也没什么避忌,便把昨天的事儿和她们说了,丁香和连翘对视一眼,道“这会儿恐怕是来不及了,一早他们就走了,现在估计都已经进城了,反正咱们都在京城,总有机会再见着的,改日让奴婢们先浆洗一下再还给他吧。”
珍珠想着也有道理,暗笑自己不知在瞎着急什么,点点头重新安稳地坐下让丁香给她梳头,打扮起来。连翘找来一个蓝色大方巾把那衣服仔细地包好,收在一个柜子的里层,顺便找来一件桃红色金蝶夏裙给珍珠换上,这是韩氏特地嘱咐的,说是祖母喜欢喜庆热闹,所以珍珠的打扮以鲜艳喜庆为主,丁香还给她头上戴上了红色珊瑚珠,两边各垂下一段,走起路来晃来晃去十分可爱。
刚刚打扮好,就听说伯爵府来人了,韩氏命人送来了一盘糕点,让她吃了就准备上路。丁香特意提醒珍珠少喝些茶水,珍珠想,这大概是怕她拜见长辈的时候想要上厕所的吧。想来当初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若是在祖母抱着她痛哭,共同缅怀她母亲的时候说要去上茅房,那该是多煞风景啊。想到这里,珍珠决定还是不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