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前任太子妃,以前的水玲珑,现在的胭脂雪,曾是音杀宫原来可以接掌这届宫主的传人。
水玲珑会音杀,一直都是她心底最深处的隐晦,除了音杀宫屈指可数的人知道,还有她真正的关门弟子吟风外,便再无旁人知晓了。
“只怕是,以十三骑的武功,还未到能逼她使出这杀手锏,所以,他们才并不知晓。”影分析的理所当然。
不过,任影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胭脂雪就是水玲珑,而吟风是水玲珑的徒弟,为了不使胭脂雪身份暴露,自然将这件事的始末隐瞒了下来。
“废物!废物!这帮废物!!”原先正在被燕煜拿在手里赏玩的青铜古剑,现在却完全在他手里做回了原来的利器,随着他的疯狂挥舞,那些个桌椅摆饰木柜全都碎裂在了古剑之下。
影仍旧如往常那般淡漠没有表情的如一尊石雕人一样,静静的看着狂怒到发疯的燕煜。
不过很快,燕煜便渐渐冷静了下来,将剑拄在了地面上,支撑着气息不稳的身体,眸子紧闭,“你说,燕楚为了不让魑魅抓走胭脂雪,在打斗中,误伤了?”
这件事必然瞒不过埋在燕王府的眼线,这些眼线也必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给太子,所以,影并没有将这件事也隐瞒下来,而是依葫芦画瓢,彻底的改变了说词,“是。”
“伤的重不重。”并没有因为燕楚受伤而感到愉快的燕煜,神情反倒变得有些沉重。
“依属下看来,生死一线。”影如实回答。
“啧。”燕煜烦躁的皱紧了眉头,“你们办事怎么就这么不长心的?如果本宫想要他死,岂还会费尽心思特意亲自去玄冥宫索求让他变傻的毒药?他要是死了,这不仅是朝野会动荡的事情,倘若一旦外传,被其它国家的探子知道了,你以为,我们的国土边境还能像现在这么太平?到时内忧外患,对本宫能有什么好处!”
“是,这次是属下办事不周,还请殿下责罚。”影双膝跪地,抱拳面无表情的请罪道。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先进宫和母后商议一番再说。”精神一振,燕煜睁开了充满了浓的化不开的阴霾双眸,起身,将古剑随手往后一甩,古剑在半空翻了几个跟斗,便准确无误的插进了影手里的精美剑鞘中。
看着自己手中准确无误落进了剑鞘,却也差点削掉了自己半边脑袋的古剑,影眸光闪了闪,太子这明显是在警告他做事不要太过,“属下这就着人准备好一切事宜,万一……燕王死了,属下也好能及时封锁住消息。”
燕煜懒洋洋的唔了一声,屈指弹了弹衣摆,便信步走出这书房。
没曾想,刚一猓便瞧见了端着托盘走来的青禾,燕煜脸色微沉,语气十分不善,“不在落水宫伺候你们家小主,到这来作何。”
青禾原就料到太子不会有好脸色,却没想到太子的反应如此的不快,倒是微微怔了一下,咬了咬唇,才将手里的托盘越发举高,回答的十分小心翼翼,“回,回殿下,是小主觉着快到临盆的日子了,想求殿下,给小皇孙先赐个字。”
“呵,都还没生出来,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赐了字,又能有什么用?”不耐烦的说完,燕煜便甩袖大步离开了。
没想到如今孩子这招也是不管用了,青禾颓丧的跌坐在了地上,望着燕煜头也不回离开的冷绝背影,不禁有些替水玲落悲从中来。
她是水玲落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水玲落和太子那点勾当,她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却也能猜到个十之八.九。
试问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害的满门惨死,不光是内心受到了多大的煎熬不说,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却是这个男人的利用殆尽,不过是这个男人的无情抛弃。
“只要太子想,便可以有无数个皇长孙。”随后,幽幽从书房内走出的影,漠然继续道:“这招你们还没用腻,太子却早就已经应付腻了。”
闻言,青禾愤怒的从地上跳起,“影大人,如果你想讽刺想挖苦想嘲笑,那就冲奴婢来好了,不要连带我们小主一起被你羞辱!”
“如果你还想你们主子重获太子的恩寵,就最好对我的态度放好点。”影目光冰凉的扫过青禾的脖子。
“你……!”青禾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好像被无形的刀子划过一般,惊恐的步步倒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不语,转身,往如今僻静的再不复往日那般繁华喧嚣的落水宫走去。
青禾见状,大口呼吸了几次,一脸担忧的追了上去,唯恐这条太子身边被人戏称毒蛇的冷血男人,会对自己的主子不利。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胭脂雪便到了二皇子府,轻车熟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进去。
二皇子府不比戒备森严的燕王府,也不比豪华气派奴仆姬妾成群的东宫。
宅子不大不小,奴仆不多不少,陈设不新不旧,姬妾什么的,更是一人没有。
整座宅子只能用八字来形容,清幽风雅,空空如也。
其实,哪怕现在胭脂雪是大摇大摆的走进这二皇子府,也不会有人阻拦,有人盘查。
用当年子卿的一句笑谈来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若没做什么亏心事,又何惧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