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一端,昆仑山下浓烟滚滚,混着河面上的雾气,林寻与古童正坐着小舟过河心。林寻刚刚听了古童的告诫,不出一刻,前方雾气一搅,赫然飞出一把匕首。
古童眼疾手更快,他的龙吸术已然炉火纯青,当下两指一拎,便将那匕首握在手中,只见那匕首上雕一飞鹤,栩栩如生。
林寻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却听古童笑道:“飞鹤千寻,嘿嘿,是郭永麟。”
林寻听过这个名字,此人正是同为十二长老的“飞鹤千寻—郭永麟”,忙道:“是明教的人。”
古童笑了笑,道:“应该说我教,真…真是不懂..懂规矩。”
林寻听他说话有些怪异,便朝他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你的手?”
只见他握着匕首的那两根手指已经腐烂,手腕一圈隐隐发紫,他似乎毫不在意,苦笑道:“飞鹤千寻啊飞鹤千寻,我真是活该,凡事都爱靠这双手啊!哎,郭永麟是暗器高手,他成名兵器上怎么会不涂毒呢?”
这话一说完,他的嘴唇也紫了一半。
林寻忙扶他坐下,颤声道:“没事的,都是明教的人,我去打声招呼就好,他肯定有解药。”他其实很是害怕,手脚都有些明显的发抖。
他正要摸着起身,忽觉得左脚一痛,摔在船头上。
正是古童伸腿将他绊倒,林寻正要发问,便听古童抢先道:“不要起来。”
话音刚落,只听喀喀两声,又是两道黑光钉到船板上,正是林寻刚刚所立的位置。
古童半撑起身子,看清那板上两个小洞,不禁发出笑来。他还是笑着,仿佛越危急他便越欢喜。
林寻心想:“对方一定是误会了,眼下古童伤的这么重,必须快点说清楚。”当下背靠着船舱,大声喊道:“郭长老,我是林寻,古长老他受…”古童猛地扑倒他跟前,一手捂住嘴,一手做噤声状,小声道:“住口。”
古童艰难的伸出左手,指着那船板上的两个小洞,道:“你看。”
林寻细细看去,他本就聪明,一点就通,顿时恍然大悟,道:“这暗器留下的创口…好像不是郭长老的匕首。”
古童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笑的也更勉强了。
古童道:“不错,那是...是妙峰的双子魔球。”
林寻心中泛起不好的念头,只听古童继续说道:“我想…应该不止他们两人,刚刚白莲教着火,恐怕那九个老头都坐不住了,想要过河乘火打劫。”
林寻问道:“既然都是明教的人,你怕什么?”
古童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想不通?”
林寻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遇见你们之后,我便觉得我并不聪明,反而蠢的要紧。”
古童嘻嘻一笑,道:“并非是…你不聪明,而是你性子里离不了汉人的优柔寡断,也不了解这江湖黑道的规矩。我告诉你,今天因为我一时大意,我们…有可能都要死在这船上。”
他话音刚落,船身一阵摇晃,两人眼前迷雾被冲开了许多,只见两个人影跳上船来。
左边正是黄石公,右边自然就是缪祁公了。
林寻心中一凛,果然不止妙峰二人,在这片浓雾之后,不知还藏着多少明教高手,埋伏着多少明教教徒?
古童将右手别在身后,挺起胸膛,笑道:“原来是黄长老,缪长老。”
缪祁公咯咯怪笑一声,道:“原来是古长老和林长老啊!”
两人都在发笑,这笑声中一高一低,却都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笑得正欢,似乎要以笑一决高低,古童忽的站了起来,面露凶色,狠狠道:“缪祁公,你他妈笑什么?”
缪祁公一愣,反倒像是被古童这阵势吓住了,笑声戛然而止。
黄石公忙上前一步,和声道:“呵呵,对岸白莲教的营地似是起了大火,我们跟着妙长老去看看,没想到刚好遇见二位。嘿嘿,古长老和林长老又是为何从对岸过来啊?”
古童装作愠怒,没好气的答道:“我当然是过去杀人了,难不成是过去给他们送饭?”
黄石公眼咕噜乱转,转头盯着林寻,笑道:“哦,既然古长老是去清肃那些妖人,那为何还带着林长老去呢?据大家所知,林长老手无缚鸡之力,难道是跟着过去烤火看戏吗?”他两眼闪过一丝狡黠,转个圈又落到了古童身上。
林寻看出古童身形微微一颤,似乎那毒性发作的更深了。
四人正这般尴尬的对峙着,只听那船蓬上咯吱一声,上面有人声传来:“原来是古长老和林长老啊!”
那人飞身着地,高肩佝背,腰间缠裹着整整一圈的飞刀,胸前六根红绳上各吊着匕首,唯有一处却是空空如也。这人便是“飞鹤千寻”—郭永麟,明教第一暗器高手。他一着地,便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古童沉着脸,道:“郭长老,好俊的飞刀。”
郭永麟抬头一笑,拱手道:“嘿嘿,对不住了,刚刚我们都不知道船上是古长老和林长老。”
古童左手挥动,笑道:“没事,又没伤着。”林寻余光扫去,他的左手在隐隐发抖,指尖已经紫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郭永麟低头觅那匕首不见,不禁嘀咕道:“我的刀呢?”
古童笑道:“你的刀子怕是掉到河里去了。”
郭永麟上前往河里望去,直道可惜。
本来黄石公正咄咄逼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