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和石勇按照林冲事前的交代,撤出景德镇和关山镇,从陆路绕过了蓼儿洼,去东平府城北二十里外,找了一处隐蔽所在藏住了人马,以便配合林冲对官军进行水陆夹攻,刘唐准备停当之后,立即派人去泊内向林冲复命。
林冲在梁山旧寨聚义厅上扎住兵马,与阮氏三雄等人商议攻打如何攻破官军营寨,接到刘唐回复之后,大喜道:“刘、石两位将军扼兵马已经就位,再加上今日泊内西风正紧,莫不是晁盖哥哥在天显灵,要助我军今晚破敌?”
阮小二接口道:“林统领说得不错,如今正值春末夏初时分,泊内甚少西风,今日却骤然刮起了西风,正可助我军火攻官军营寨。”
林冲道:“张继临水扎营,却是帮了我军大忙,焦将军,引火之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焦挺回道:“统领放心,末将已命人将郓城县中的火油焰硝尽数搬来,足够今夜破敌之用。”
林冲点了点头道:“张继与云天彪同床异梦,相互猜疑,今夜我军就先破了张继营寨,再收拾云天彪。”林冲说完,当下命刘能前去联络刘唐,命樊瑞返回东平府,让公孙胜和董平配合今晚的行动。
子时已过,官军大多进入了梦乡,唯有一些巡逻的士兵就着营地的篝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扯闲篇,此时虽然已是暮春时节,但北方大地的夜晚依然有些冷意。只听一名士兵埋怨道:“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关山镇前日里叫贼人攻破了!”
立即有人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总管听到了,小心把他军法从事。”
先前那人撇了撇嘴道:“我这可不是乱说,现在军营里已经传开了,白天有从关山镇逃回来的士兵,是他们亲口说的,张总管害怕消息传来扰乱了军心,将那些逃回来的士兵都给监管起来了,不信的话,明天一早你们可以去军中打听打听。”
其他人一听这话,当时就惊叫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关山镇没了,我们今后怎么办?”
先前那人道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当官的只顾着他们自己,不拿我们当人看,东平府又岂是那么容易攻打的,前几天已经死了不少弟兄,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非要全死在这里不可……”
其他人都在认真听着,等了半天不见此人说话,不觉向他看去,只见一支火箭正插在他的脖颈上,现已断气多时,那支火箭仍自燃个不停,瞬间功夫便将他烧成了一个活人。众人暗叫不好,登时意识到遇到了偷袭,向他泊内看时,只见漫天火箭直奔营寨落了下来,仿似下了一场流星雨,军中的营帐多是用帆布等易燃之物临时搭建而成,一遇到火箭当即便熊熊燃烧起来。更兼今晚西风劲急,一时三刻间,整个营寨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林冲立在船头,看着岸上乱奔乱窜的官军,当即下令阮氏三雄将船靠到岸上去,此时官军自顾着各自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前来阻挡林冲等人上岸。不过盏茶功夫,林冲已经率领麾下千余人马全部上了岸,林冲命张荣率领一部兵马直奔张继军中马厩,先将那千匹战马夺过来,这可是一笔重要的战略物资,林冲早就派人打探清楚张继马厩的位置,张荣兴奋地领命而去。
张荣赶到马厩时,只见一队百余人的官军正向这里逃了过来,他们显然是打着乘马逃命的主意,张荣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立即大喝一声,率领五百二龙山士兵直奔那队官军杀了过去。这些人都是睡梦中被营中火势惊醒,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披挂整齐就跑了出来,更有一些人急着逃命连武器都没有带,如何是张荣这支虎狼之师的对手,被张荣带着二龙山士兵一番冲杀,顿时四散溃逃,再兴不起夺马的心思。
林冲等人方才火攻官军营寨时,特意略过了马厩的位置,因此这里受到的火势波及也最小,张荣留下三百人在马厩旁防守,若有官军靠近立即将他们杀散,他则带人到马厩之中,指挥众人扑灭周围火势,并让马厩之中负责喂养战马的军士安抚战马情绪,免得它们到处冲撞,以致走失。
再说张继睡到半夜,忽听帐外人喊马嘶,风声之中更夹杂着毕毕剥剥的声音,张继从军多年,毕竟还有些常识,立即意识到营中火起,他当下掀开帐幕一看,只见外面烟炎张天,将大半个营寨都罩在了火威之中。
张继这一看,顿时惊得魂不守舍,返身回到营寨,此时贾氏也被惊动,醒转了过来,从里间走了出来,张继一边整盔披甲,一边后悔不迭地对贾氏道:“娘子,我悔不听你之言,致有今日之败。”
贾氏走上前来,一边伺候张继整理披挂,一边疑惑道:“这场大火从从泊子那边烧将起来,显然是贼人算准了时机,从水上夜袭我军营寨,这却是我始料未及的,附近州县的船只都被高太尉派人征调了用来运送粮草辎重,贼人从哪里弄得这许多船只?”
张继跌足叹道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娘子就不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还是快快随我逃命去吧。”张继说完,不由分说,拽了贾氏的衣袖,唤起自己的亲兵,便向营外疾走。
张继夫妇走不数步,只见迎面来了一队人马,有百余人之多,不禁唬得心胆俱落,待看清两人后,却是苟桓和真祥麟率人前来,张继方才定下神来。
苟桓高叫道:“总管,营寨已被贼人攻破,末将救驾来迟,尚祁恕罪!”
张继此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