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从早上一直飘到现在,天空还很阴,不过春天的乌云并不会使人感到压抑,湿湿的、裹着泥土气息的微风反而让人倍感舒服。..
押粮车队还是之前的习惯,天不亮便开拔,罗士信押队,雄阔海伍天锡和江仲武三将依然在左右翼和后方护卫,敌方游骑的袭扰依然频繁,墟模的交战也时有发生,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李先生,你这手兵行险招没问题吧?昨晚咱们折腾的动静可不小,敌人要是有所察觉,那咱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汉兄大可安心,昨夜我们在驻地四周布下了三道警戒线,敌方斥候不可能发现我们的行动的。”
“哦.”,陈罗汉闻言方才释然,旋即又不放心道:“那敌方今天白天要是提前动手了怎么办?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
“哎呀我的三师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们的计划周全得很,一定不会出差池的。”
自从昨晚众人商定作战计划以后,陈罗汉就一直好像个婆娘一样担心这担心那,罗士信倒是习惯了自己这个娘娘腔师兄这么絮絮叨叨,可他怕别人受不了,所以趁他还没想起下一个问题,赶忙岔开话题道: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今晚真的不用给你们派些帮手吗?我那大舅子江仲武手下也能挑出一些会轻功的.”
“我说小师弟,外人不清楚咱哥儿仨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别说帮手,要我说,连大师兄和三师弟都不用去,你二师兄一人足矣!”
“二师兄,行军打仗可不是咱们平时走江湖,敌人那么多,咱们一起去还是稳妥一些。”
“行,就听三师弟的.”
“报――”
几人正说着话的工夫,前方一骑探马奔驰而回,来到罗士信面前勒住马头,禀报道:“禀将军,我军前方距鸡容道还有十多里地的路程。”
鸡容道在鸡山西面一条支脉,是通往亭山的必经之路。鸡容道左侧是断层带,绝壁离地有百尺之高,右侧是一片密林。那里的地形环境对于大骑兵团的运动非常不利,昨夜罗士信和李靖商议很久,才最终决定在鸡容道为王薄的抢粮骑兵设一个大套。
“喔.十里地.”,罗士信点了点头,暗自盘算了一下,向身旁传令兵道:“日落前我军必须赶到鸡容道,传令下去,叫部队加快速度!”
“是!”
“等一下!”
传令兵正准备把罗士信的意思传下去,却别李靖一把给拦了下来。李靖举目向远处眺望一下,手指东南方,向领路向导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向导顺着李靖所制方向看了看,然后回禀道:“回李将军的话,那个地方原来是一个季节湖,雨水多的年头儿成湖,雨水少的年头儿就是洼地,不过这两年山东大旱,水早都干了。”
“季节湖.低洼地.”,李靖自言自语的说着,又看了看阴雨依然的天空,嘴角微微一撇,冲罗士信道:
“将军,我看咱们就不用去鸡容道了,今晚不如就在这季节湖畔安营扎寨吧.”
“哦?药师兄的意思是.哈,我明白了!”,只是迟疑片刻,旋即便想明白了李靖的意思,不由得大喜过望,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
隋军粮队东南方十里的地方,正游走着一支三千五百人的王薄军骑兵,主将正是王薄的发小儿,也是王薄军中的第二号人物――孟让!
李靖和罗士信的猜测不错,王薄此次几乎派出自己手下的全部骑兵,由他最信任的孟让率领,就是奔隋军粮草来的。此前劫烧隋军粮队,只不过是想钓出更大鱼,罗士信押送的这支粮队,就是他们希望得到的大鱼。
“看来隋军今天不打算再走了,以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估计得明天傍晚才能到达我们的鸡山.哈哈哈.看来我们明天还能再空闲一天.”
孟让刚刚得到探马回报,说粮队就地扎营了。隋军的这个举动有点儿不寻常,此刻孟让正与手下几个将领商议作战计划。说话者是一个中年汉子,名叫王二麻,是王薄孟让起义之初就追随他们的第一批人,所以王蓖孟让对他都很信任。
“王将军,蝎感觉此事不妥。”,王二麻话音刚落,人群中一员蝎就出言反对道:
“官兵昨夜在营地周围布下了严密的警戒线,今天的行军速度就慢了下来,更可疑的是,现在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官兵就停下不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蝎话未说完,孟让便出言打断道,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孟让本身是农民出身,并没有多少军事常识,动不动就冒出两句门外话。而说话这个蝎却是个人才,自从投了王薄军之后,屡立战功,因功坐到了游骑将军位置,手底下能管着千把号人。不过这蝎因为年轻气盛,心直口快,所以孟让一说错话,他就会十分“热心”的帮忙纠正。开始几次孟让还能虚心接受,次数一多,孟让就絮烦了,可这蝎却看不出火候儿,至始至终都热心不改,结果就越来越不受领导的待见。
“副帅,隋军很有可能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计划!依末将来看,咱们还是提早动手吧!现在我们凭优势兵力夺了粮草,就算不能全歼官兵,他们也只能向后方逃窜,待到他们把救兵搬来,我们早已饶过亭山,返回大营了!”
“察觉?!元帅的计策这么高,那些官兵怎么可能看出来?”。王二麻也不喜欢这说话的蝎,孟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