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满天的星斗,大地上除了军营里的灯火以外,就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现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很湿润,也很惬意。
山东这两年的天灾**不仅苦了当地的百姓,也殃及到人之外的其他动物。这茫茫无人区内,已经没有多少幸存下来的野兽了,它们不是被渴死,就是被人捉来吃掉,只有那些会飞的食腐动物,才能勉强逃过一劫。
夜,很静。天地间除了风声之外,再就是战马偶尔发出的低鸣声。
士兵们大都睡下了,两千多人的临时营帐中,岗哨和巡营兵加在一起才不过几十人,有些还偷偷的打起了瞌睡。警戒如此松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在这座营中,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士,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来狩猎的狼,猎物,就是他们正西边的隋军押粮车队。
“刘哥,听说这次负责领队的隋将叫罗士信,是靠山王手底下最厉害的太保,明儿咱们收时,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说二愣,你长这么大块头白长了?瞧你这怂样。那罗士信能有多厉害?就算他是关二爷再世,也敌不过咱们这一万多人啊。行了,别想了,你好好在这儿站岗,我先找个地方眯会儿。”
“刘.刘哥.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黑影飘过去了.”
“黑.黑影?不会是瘦子又出来撒尿吧,那小子一晚上得拉个七八回.”
“不是不是,那个黑影还没有瘦子一半儿高,一闪就没了.”
“一闪就没了?”,一听这话,那位刘哥也冒了白毛汗,战战兢兢道:“我的天,不会是游魂野鬼吧.”
“别瞎猜了!老子是人!”
噗――
噗――
那两个哨兵惊魂未定,从他们身后又冷不丁伸出一个脑袋,声音诡异,样貌骇人。这二位还没来得及惊呼出来,两把冰冷的短刀就刺进了他们的哽嗓咽喉,二人连这“东西”到底是人是鬼都没弄清楚,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他娘的,今晚算是栽了,居然被这俩东西发现了踪迹,老子这‘夜无痕’的称号白叫了!”
嗖――
嗖――
马清风话音刚落,又是两道黑影闪过,二狗子和陈罗汉轻飘飘落在马清风身后。三人都是小衣巾短打扮,二狗子提着两把单刀,马清风手持两柄短刀,陈罗汉手里没抄家伙,不过腰里却揣着几十根钢针和铁珠子。马清风三人趁着月黑云高,悄悄潜入车队东边的游骑兵驻地。然后分开行动,凭着高来高去的功夫,将在营地外围警戒的哨岗逐一暗杀,为罗士信等人让扫清障碍。
“罗汉,我看差不多了!”
“嗯,咱们动手吧!”
说罢,三人也没管地上的尸身,转身直奔营地中间而去。
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这里并没有设置专门放马的马厩,马匹都被散放在营地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而陈罗汉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马匹。、
此时三人也不再特意隐藏身形,提起真气,好似三只鬼魅一般,以全速冲向放马地。间或遇到打更的小队,三人也不废话,直接用兵刃招呼。这样也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沉睡中的王薄军,不过待到惊醒的士兵冲出营帐时,二狗子师兄弟三人早已经冲到营地中间时。
这三位也发了狠劲儿,二狗子和马清风以双刀,陈罗汉以暗器,在这里开始疯狂地砍杀战马。其实陈罗汉三人在马群中的杀伤力十分有限,充其量能做到伤十死一,因为除了是职业的牲口屠夫,外行很难做到一刀击杀马匹这样的大型动物。不过师兄弟三人的目的也不是宰杀马匹,而是要弄惊它们,这点很容易做到。一匹马受伤惨鸣,连带着周围战马受到惊吓,恐惧好像瘟疫般迅速传播,片刻工夫,马群中便炸了锅,等到王薄军领兵将领察觉事态不对,组织人手想要控制马群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受惊的战马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奔,横冲直撞。有些士兵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葬身在马蹄之下,有些人向营外逃去,规避受惊的马群,也有不少人在试图收拢安抚马匹,整个营地霎时间乱作一团。
“老四,那边儿好像乱了,动手吧!”
“等信号!”
啾――
啪――
罗士信话音刚落,就听敌人营地方向一声冲天炮响,这正是罗士信他们在等的信号,罗士信身后两千五百名精锐骑兵顿时微微骚动,把耳朵竖得老高,静等罗士信下达攻击命令。
罗士信提马在队伍前跑了一个来回,手举长枪,卯足嗓门儿高声道:“儿郎们,杀敌的时候到了q夜我们既不是为朝廷而战,已不是为荣誉而战,而是为了我等的性命而战!输了,咱们就得留这儿喂野狗!”
早在出动之前,罗士信就已经将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告诉了全军将士,现在谁都明白其中利害,个个心里都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回答我,该怎么办?!”
“死战!”
“死战!”
..
“好!本将军再重复一遍,稍后以我火箭为令,火箭所指,即是尔等箭矢瞄准方向。一轮箭雨过后,马上收起弓弩,全速冲锋,突入敌营即可自由攻击,以伤敌为主!都明白吗!”
罗士信手底下有三千人,骑射谁都会,可能射中目标的就没多少。为此,罗士信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步兵方阵中常用的“箭雨”。他射出一支“定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