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十三更是没法奈何得了蔡璋,好不容易他消停下来,玄十三身上大红的喇嘛法袍也被扯掉了,露出的,正是当年在小罗浮坊市顾家老铺购得的夜游。
蔡璋嘿嘿一笑,道:
“这才像话嘛。”
卫乐可怕他再折腾出什么来,这时候张易山才紧赶慢赶的回到叠翠峰,吩咐他一声,便带着多吉喇嘛、蔡璋、玄十三到他自己居住的小楼去了。
来到小楼中,卫乐亲自奉上了灵茶、灵果,与多吉喇嘛说起大雪山的风物来,蔡璋则一边插嘴,一边抓起灵果大嚼,玄十三则是手拿灵果,那是一枚赤霖果,有些神色恍惚,不由想起那个手拿赤霖果的小女孩儿来。
座上三人交谈甚欢,玄十三开口道:
“我想到药园去看看。”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鲁姥姥和怜儿怎么样了。
卫乐显然也听过玄十三与当年看管药园的鲁姥姥和鲁怜儿的交往,轻叹一口气,道:
“你去看看也好,还是先洗漱一下吧。”
玄十三告辞离去,回到当年自己居住的小屋,一切如旧,所有的陈设都保持着原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仿佛时常有人前来打扫一般。
来到内屋,转过屏风,里面是一个硕大的木桶,连洗澡的大木桶也擦得干干净净的,许是真的有什么人来打扫吧,玄十三手一挥,不见丝毫动静,大木桶之中,却渐渐有水慢慢充满,玄十三轻轻纵入浴桶之中,缓缓洗去满身的风尘。
正自清洗间,玄十三突然神色一动,有人接近他居住的小屋,但那人显然不会带来什么危险,只是轻车熟路的走进小屋,看到屋门开着,便开口问道:
“是黄珏师兄吗?你怎么又到哥哥房间来了,也不知道帮我打扫,就知道捣乱。”
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哥哥?难道是怜儿?三十多年不见,她也长大了吧?
外面那女子似乎听到内屋有什么动静,一推屋门,走进了内屋,玄十三哪料到她会闯入内屋,赶忙阻止道:
“等一下,等一下,里面有人,有人,我在洗澡……”
那女子哪儿料到屋内有人,但听声音又不是熟悉的黄珏师兄,赶忙退出内屋,大声责问道:
“你是谁?!怎么随随便便的就闯入别人的屋内,还用别人的浴桶洗澡,还有羞耻之心吗?”
虽然心中怒极,其声严厉,但却没有恶语相向。
玄十三洗着澡被一女子闯入,也是尴尬,他知道外面你女子可能是怜儿,但人家并不知晓他是谁呀,总不能这样跑着出去吧,便道:
“这是我的房间啊,这点羞耻之心还是有的。”
“真是强词夺理,这怎么还是你的房间了,这明明是我哥哥的房间。”
听到玄十三称这是自己的房间,那女子更是气急败坏。
玄十三只得再次声明: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那女子听屋内玄十三说的,不像是信口开河,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但又不敢相信,试探着问道: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
玄十三只得尴尬一笑,问道:
“怜儿,是你呀?我今天刚回来,只是想洗个澡……”
得到玄十三的证实,怜儿的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两步闯入内屋,转过屏风,就看到玄十三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这三十多年来,玄十三并无多大变化,只是面上添了少许岁月风霜之色。
但怜儿变化就大了,当年玄十三离开连云山的时候,她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且修为也已经到了炼气八层,看来这些年的修行,并未荒废。
怜儿马上就认出眼前这个面上满是尴尬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哥哥,想到这三十年来,自己孤苦一人,心中悲苦、委屈一涌而上,一下扑入玄十三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弄得玄十三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抓着她的双肩,安慰道:
“别哭,你别哭啊,我回来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哪知道他不安慰还好,这一说,怜儿哭声更大了,抽泣着说道:
“姥姥,姥姥死了,丢下我不管了,你也走了,留下怜儿一个人……”
鲁姥姥死了?她本来就寿元无多,三十年过,但留下怜儿一个人,实在是孤苦无依,自己这个受托之人,却在这样的时刻,不在她们身边,实在是有负所托,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收回怜儿双肩上的手,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痛哭,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如今怜儿已然长成,身量高挑,不过比他矮了一头罢了,已经不能如她小时候一般,拍着她的脑袋了。
这二人一个痛哭,一个安慰,这时一个人推门闯了进来,叫道:
“玄师弟,听说你回来了,是吗?我来看你了,哈哈……”
玄十三连忙轻轻推开还在痛哭的怜儿,转过屏风一看,闯入屋内的,正是黄珏,招呼道:
“黄师兄,正是小弟回来,刚刚到家……”
黄珏看他从屏风后走出,便调笑道:
“刚回来就洗澡啊,还挺爱干净的吗?我刚才怎么似乎听到你屋里有女子的哭声,难道你这趟出去,还带回了弟妹不成?”
听到这话,屋内还在擦拭眼泪的怜儿不干了,跺了一下脚,娇声喝道:
“黄师兄,你浑说什么呢,是我啦。”
一听怜儿竟然在玄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