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府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刻不容缓,便采取了林四爷的建议,亲自去郊外军营借了三百精兵,与府衙的三十名官差和林四爷的二十名镖师合并,编排了七支五十人的小队,留了两支在城内搜索,其余五支都派往城外各处寻人。以求在最短时间内逮捕黑衣人,以免他们再造更多杀孽。
为了防止黑衣人窜逃,孙知府还命守城的官兵严守城门,严格盘查来往的行人,反是行迹、举止可疑的,都扣下带回府衙审问。
他还命府衙的师爷,去朱雀街找了卧床养伤的林五爷、苗大和赵黑面,依他们的口述,描画了岑家和弘威镖局仍逃亡在外的所有人、以及已露出真面的几名黑衣人的头像。
等师爷画好图像回到府衙,孙知府又请了几十名书生大量照图描像,让寻人的小队和守城的卫兵几乎人手一张,方便找人。
在孙知府一番雷厉风行的举措下,湛洲府城里里外外都被人严加看守起来。岑二爷于当日午时便被人救回,岑二娘也在三四日后在城门口被官兵找到。
当时护送她回城的安家两个护卫,差点被官兵当成歹徒逮捕,幸好岑二娘及时清醒,她从马车里探出头,避开那两名护卫,将那领头的官兵叫到跟前,低声对他解释了几句,解除了误会。
随后,岑二娘趁那官兵走开丈许远,去盘问那两名护卫时,缩身回到马车里,飞快地将深藏于腰间的荷包取出,从里面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准备一会儿打赏那两名护卫,以谢他们的相送相护之恩。
那三个荷包的材质,本就是防水的,岑二娘在逃亡中,又将它们和沈嬷嬷留给她的锦囊与腰间扣带相缠,掩藏在里衫之下。因此,哪怕她经过多番流亡,那三个荷包和沈嬷嬷的锦囊,仍深藏于她腰间不露。
领头的官兵盘问那两名护卫几句,确认他们并无嫌疑,才命制住他们的官兵将两人松开。因得了岑二娘的话,那领头的官兵并未向人透露她女子的身份。
那两个护卫一经松开,就欲驾着马车离去。他二人受安三少所托送人回城,哪知竟会被官兵拦下,险些被捕。两人心中都暗骂岑二娘这个祸害,也不知怎么就惹上官府,还差点儿连累他们入狱。
岑二娘见那二人面色不虞,心中也是颇为歉疚,便在下马车之际,将银票塞入他们手中,言辞恳切地感谢了他们一番。
那两人各自得了岑二娘一百两的赏银,心中怨愤全消,笑意满满地恭维了岑二娘几句,便乐滋滋地返身,驾着马车去追安三少了。
打发了那两个安家的护卫,那领头的官兵孙思行,便骑马载着岑二娘,飞快地奔向衙门领赏。
孙知府可是说过了,找到一个岑家的活口,就有五十两的赏银,若是带回一具岑家人的尸体,便只有二十两。
五十两银子,可相当于孙思行两年的俸禄!他被派来守城,本心中还颇有不忿。谁知岑二娘自己被人送回,落到他手里。孙思行在心中直感谢老天有眼,让他守个城门也能进财。
孙思行只看到岑二娘塞东西到安家两名护卫手中,并不知她给的是什么。若是他知道讨好岑二娘,能得更多的银子,只怕他不会就那么拖着病体缠身的岑二娘上马,风驰电掣地奔向府衙。也不管人家小姑娘受不受得住那样剧烈的颠簸。
若不是岑二娘也急着去见孙知府,她绝不会乖乖随孙思行上马,任他带着她疾驰于大街小巷中。因为,以她如今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颠簸和凛冽的寒风。
可她一心想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孙知府,帮助他尽快救回家人,逮捕那些丧心病狂的黑衣人。然后,通过他们,把藏于幕后的真凶——高三老爷和高氏,抓捕归网。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时,岑二娘却不知,林五爷三人早已将一切线索,都告知了孙知府。如今孙知府了解到的情形,比她所知的,还要详细全面。
所以,当她见到孙知府,知晓孙知府知道的线索比她还多时,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失去意识前,岑二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感情姑娘她白白受了一番罪呀!
不过,岑二娘的归来,似乎将好运带回了湛洲府城。她归来那日的日中时分,孙知府派出城外的两支搜寻小队,就于绵恒数十里的莽莽深山中,找到了林氏等人的踪影。
当时情形十分凶险,三十多名黑衣人将林氏、风二哥等十几人围困在一个乱石丛布、杂草横生的小山谷里。风二哥等人在荒山野岭中连续逃亡多日,早已是强弩之末,被那三十几名黑衣人围困时,心中俱一片死灰。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背叛岑家人的念头。
林氏身为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子,她为了岑三郎,凭着磐石一般坚韧的意志,拖着病体苦苦奔逃数日,可惜最终也没能甩掉黑衣人。被人包围那会儿,她一手抱紧吓得瑟瑟发抖却早已不会哭泣的岑三郎,一手握紧银钗,心中已存了死志。
只是她不甘死在这里,心底最深处,还抱了那么一丝希冀,期望有人来救他们……
幸运终究来临,在搜寻小队的先锋军寻迹找到林氏他们时,浴血奋战的风二哥等十位镖师,和景山、玉墨两个岑家随从,已被黑衣人斩杀了一半。而被他们护在最里层的林氏和岑三郎身上却没怎么受伤。
那三名本来还在慢慢折腾林氏等人,想让他们受尽苦楚而死,以消心头之恨的领头的黑衣人,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