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抚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十几年来,我从边军一介小旗,升迁巡抚标营统领,位列参将,但凡有功,恩抚必向朝廷举荐,偶有小过,恩抚也多加宽容,张管家有事只管明言,我陆成友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是忠义服从还是知道些的。”
从今天这事透露的反常,恩抚的管家坐镇中军到总督衙门的副将前来探营,陆成友就知道,这是要站队了,秦王和朝廷在大同镇的争端,他是素来知晓的,不过相对于日薄西山的朝廷,他更看好有逐鹿中原志向的秦王,
“那好,我这里有张巡抚手书和印章一套,陆参将,只看你的了。”
张云台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张廷拱的,就是秦王胜而朝廷败,到时候熊文灿等自身难保,未必敢加害他的恩主,但这前提是得掌握住军权,城外的秦军骑兵,若来的快,那就一切好办,如果来的慢,那就得靠自己手里这支巡抚标营来左右局势了。
“末将必为恩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打定主意要站队的陆成友当即跪倒在地,他身后的那些营里的千总,把总官早就在暗地里和秦军勾搭上了,现在见此情况,也纷纷跟随着拜倒。
“好,打开辕门,放总督府副将进来,左右安排刀斧手,只等全部入营之后,一举拿下,全部斩杀,而后各军出营占领城门,配合秦军围剿叛逆!”
张云台关键时候绝不含糊,该动手就直接动手,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况且来的是个副将,要是一个不好。让他出示了朝廷的旨意,那可就难办了。
陆成友更是知道,如果朝廷抢先动手。那张廷拱性命肯定不保,他们这一系也同样活不下来。索性豁出去了,只求日后秦王念着他们的功劳,也好渡过余生了,于是大声的吼道,
“遵恩抚军令,尔等都听明白了吗?立即下去吩咐鸟铳队和刀盾队戒备,只要那副将敢入营来,即刻与我斩杀之。”
“喏!”
一众千总把总顿时接令。各个鱼贯退下,陆成友又叫来自家亲卫,将大帐团团护卫起来之后,才亲自按住佩剑,大步走到帐门之外,高声喝道,
“遵秦王圣旨,诛杀叛逆!都随我来!”
整个巡抚标营瞬间就动了起来,各处兵马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随即集合,皆盔甲加身。手持兵器,他们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等上官吩咐。乃是秦王命大同巡抚诛杀叛逆,于是一个个的被动着就接受了,开什么玩笑,在大同这片,秦王就是天,朝廷算个什么?
张云台此刻亦带着几个心腹死士,亲自持着佩剑上来,对陆成友稍微点头道,“放他进来之后。绝对不要多言,直接诛杀之。”
“好~!”
陆成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来人出示朝廷的密旨,一旦让他拿了出来。那局势就在自己这边了,对普通的军兵来说,朝廷现在仍旧是天,虽然他们能够掌握的住,但想继续进城攻打总督府,那就困难了。
“情况有些不对,营里在调动兵马,尔等都好生戒备了,一进营,你立即手持圣上诏书,让这些军将跪着接旨,然后一举将他们先拿下再说。”
在门外,冯举对着自己的亲信家丁低声说着,不时还带着忧虑的神色看着营帐之内,这情况,有些反常,没道理将他晾在这里,然后调兵啊!
“滋呀~”
“我家参将请副将入营!”
又等了好一会,才见营寨大门打开,几个兵丁分散在左右盯着他们瞧,冯举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得到的军令就是接收巡抚标营的军权,左右都是要入内的,而且还有圣旨在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一拍战马的身子,吆喝道,“都随本将入营!”
说着,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而他身边一个家丁则从怀里拿出圣旨,准备等见了各军将就随时宣旨,其余二十几个家丁,也骑着马按着兵器一路戒备的跟随上来。
“关门~!”
隐藏在营门处的一个把总,眼见所有人都进来了,于是大吼一声,亲自指挥将营寨大门关上,这一动静,顿时引来冯举的狂震,他一边大喊道,
“本官乃是宣大总督麾下副将,谁敢造次?!”
又示意身边那家丁准备宣读旨意,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陆成友手持佩剑,从主帐之前奔走而来,同时大声吼道,
“奉秦王与抚台大人令,宣大总督熊文灿,通敌叛国,罪在不赦,诸军,与我杀~!”
早就得到吩咐的军将,顿时指挥兵丁一拥而上,但凡高举鸟铳,直接射之,砰砰的打了一轮,那冯举哪里知道这营帐内早就埋伏好了,只等他上钩了,
被这一通打,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狼狈的打倒在地,身受四五处创伤,眼见是活不了了,而那企图宣旨的家丁,直接半边脑袋都被打没了,哪里还说的出口,
“哼,叛逆人人得而诛之,上去,全部割了首级挂在营门!”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动了手,那就不要说什么回头路,眼下是报效秦王的时候了,陆成友大手一挥,命令亲兵上去,将冯举带来人,重伤未死的全部补上一刀,他自己更是提着刀上来,看着用最后力气挣扎的冯举,
“你~你~!”
冯举遭了重创,眼下也到临死的边缘,嘴角净是鲜血,可是他还是不甘心,这些人怎么就敢杀他呢,他是带着皇帝和总督的圣旨来的,他们怎么敢!
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