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爷护着,我同清儿都是有福之人!”妩娘柔声谢过,不觉眼角湿润,并未做戏,只是久违那慈父之爱,情不自禁……
一干人等又去了五姨娘处,只若月放慢步子并未跟上,在妩娘鬓边嘱托了几句才去了对门。
北苑同西苑均未搜寻到花粉,一干人等又去了东苑,还未踏进苑中,只听得柳昕大喝:
“谁给你的胆子!竟干出这种勾当!”
若月心下低叹:小姐又猜对了!抬眼瞧自家老爷,宁则士眼中波澜起伏。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夫人因何如此声势浩大?”
柳昕见宁则士神色晦暗、阴沉难测,“扑通”跪倒在地,执起帕子抹泪道:
“老爷,都是妾身管教不当,才出了这等子大事!老爷您责罚贫妾吧!”
“出了何等大事?”宁则士并未扶柳昕起身。
“孟雪!自己如实禀告老爷!”
柳昕未曾顾忌宁则士在场,气势凌人!柳昕近处伏地不起的丫头泣不成声道:
“是奴婢干的!同旁人无关!奴婢嫉妒大小姐天生丽质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奴婢任打任罚!”
宁则士冷笑,并不言语,柳昕见情形不对一时慌了神。
若月低眉颔首一脸愤恨,不甘心如此便让柳昕圆了过去,沉不住气道:
“孟雪,你既说是你做的,那你是如何将花粉放进四夫人熬的羹汤里?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替真凶掩盖事实!你害得小姐同四姨娘险些毁容!以为任打任罚,老爷就会轻易饶了你么!”
柳昕狠狠剜了若月一眼,心道:这下贱婢子真是坏事!若月并不畏惧,光明正大与柳昕对视,殊不知宁则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若月问的很好!你道是你的所作所为,便将这来龙去脉解释明白!若说不明白!便好自为之罢……”宁则士拂袖转身不想再看戏。
柳昕见宁则士似乎不信,愈发乱了阵脚,只一味以眼神威胁着孟雪!她想不通:为何宁清澄以往都对自己退避忍让,今日却搬出宁则士?为何妩娘亦会过敏出疹?她二人是否知道了些什么联手对付自己……
“启禀老爷!”安宁踩着碎步急匆匆赶来。
“你不是四太太身边的人吗?怎的不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反跑来这里?”
“老爷,姨娘说她想起家乡一山野法子对症过敏颇有奇效,让奴婢来请个允准求药。”
“哦?如此甚好!你只管说是何药,我即刻派人去找!”宁则士得此消息总算消了些怒气。
“不是稀罕东西!就是寻常的野生白菊,以此花泡茶作水饮,疗效奇快!姨娘说她幼时误食花粉过敏,家中娘亲就是引用此法,很能止痛趋痒!”
“何人知晓哪里能寻来这野生白菊?本相重赏!”宁则士发话后,众小厮纷纷冥思苦想。
“我瞧见东苑前庭就有几株白菊,花叶参差,无人搭理,定是野生的!”出口之人正是方才替安宁说话的小厮。
“老爷,姨娘嘱托过要根茎完好的菊花,否则花儿活不长就失了药效!这前庭的野菊得整株挖出来!”
“去挖!”宁则士发令。
柳昕本就因花粉之事慌乱如麻,此刻闻声要挖前庭更是心急如焚!
“老爷,野菊漫山遍野,派人去多采些岂不更好?”柳昕心虚开口阻拦。
“去山野里寻哪有现挖现烹茶快!我家小姐还受着罪呢!”若月瞧出了柳昕的伎俩。
“你一下贱丫头懂什么!风水先生说了,北苑前庭的菊花可保家宅平安!”柳昕慌不择口。
“是澄儿要紧?还是你那破风水要紧!糊涂妇人!”宁则士许是忍得久了,怒斥柳昕。
“老爷……”柳昕未曾想宁则士竟当着一众下人怒骂自己,一时说不出话……
“月儿姐!你来瞧瞧这是什么?”挖掘的小厮停下铲子,蹲于地上打量着刚挖出的东西,像是破旧的碎布。
若月闻声去瞧,未多言语,只吩咐挖深一些或许能知晓。
“啊!死人!啊!”
宁则士闻声行至前庭,被眼前的场景惊出一身冷汗!一具还未腐化完的女尸笔直的躺在众人眼前!破旧衣衫血渍斑斑,脸上的刀口还有鲜活的蛆来回游走!女尸的嘴张着,能清楚瞧见断裂了半截的舌头!
宁则士回眸凝向跪卧在地的柳昕,眼神复杂,怕此等事口耳相传污了宁府清誉,着人先将尸体收殓安置于柴房,又派人快马加鞭去山野寻干净的野菊,继而,对柳昕道:
“前庭埋着谁想必你再清楚不过!打发下人将尸体送还家人,一并多给些安葬费。即日起,你便别出东苑了!府中大小事宜交于妩娘搭理!”宁则士负手而立,背对柳昕。
“有些事我暂不追究,不代表不追究!能改与否全在于你!你好自为之吧!只一条,别带坏了怀柔!”宁则士全程未看柳昕一眼,话毕拂袖而去,今日发生的许多事都让他难以置信,需要时间消化。
柳昕凝望自己夫君离去的背影,不知该作何表情?是笑?是哭?今日所受屈辱都拜妩娘、宁清澄所赐!思及此,柳昕又回归成自己最擅长的表情——狠毒!
入夜,宁府小厮推着满车的白菊送与纤盈轩同北苑处,若月熬好花茶端进房中,从灵吩咐若月掩上房门。
“清儿,今儿个这出戏你没能看成真是可惜!二夫人那心如死灰的模样真真看着解气!”
“呵呵,你倒眉飞色舞甚是高兴,那孟雪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