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一奶同胞的弟弟!你怎能将他杀了!”
终于话被权景陌说开,这层窗户纸被捅破,林婉仪也没必要再绕弯弯。那种仿佛要吃了人的表情,好似对着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死敌一般。
“他组织了叛党,要夺朕的天下,还要杀朕。”
权景陌不似林婉仪那般激动,话语平静但是却也透着蚀-骨般的冷意。
“那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明明已经胜了又为何要他的命!而且你竟是跟着陈淑媛的儿子一起杀了你的弟弟!”
林婉仪所指的陈淑媛的儿子便是四王爷权景言,先皇在世时,她与当时的淑妃陈淑媛的矛盾就不共戴天,权景陌小时候与权景言玩的多一些都会被林婉仪骂。
“景言至少没有拿剑捅向朕!可你那从小偏爱到大的儿子呢?长大后唯一会干的事情就是琢磨着该怎样杀朕!三番五次!”
说完,权景陌愤怒的使劲往下扯领口,漏出了胸口处刚刚结了痂的伤口。
“你看看!若不是朕反应的快保护得好,权晚尊就将朕杀了!同样是你的儿子,你的心怎的如此冰冷!”
权景陌忍耐了很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如此区别对待自己与晚尊。这么多年他一直忍着,不过是觉得一切都要以孝道为先。
“你是兄长!”
太后被问得刹那间语塞,憋了很久才吐出了一句。
“抛开兄长,朕首先是皇帝。朕想问太后:若是晚尊将朕杀了,你会如何?”
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暖意,明目张胆的一道道寒光直接射向林婉仪,仿佛他看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敌人。
“哀家自也会定他的罪。怎么,皇帝,现在你敢这样同我说话了?”
权景陌的改变是她始料未及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对他再苛刻不公平,他都不会对自己有一点的忤逆。他登皇位之前,晚尊派人杀他,那时候林婉仪求他时他都直言答应。并无一丝抗拒。
但是这次,他却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到底是大了,羽翼丰满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母后, 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他幽幽的开口。平静了些情绪。林婉仪听后心中一阵,警惕的看了看他:如果不是权景陌羽翼丰满敢对她不孝,那么就是...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赫显明!
林婉仪脸色有些被人捅漏心事后的慌张。
“大可不必猜朕的心思。实话告诉您,赫显明试图在玉城带兵灭了朕,被朕的人打败,赫家近亲满门抄斩,赫显明是同朕一起回来的,现在关在天牢。”
“你敢!”
林婉仪勃然大怒,她早前收到了赫显明的消息说晚尊死了,她哭了半个月。人也沧桑了许多,她怕权景陌顺藤摸瓜摸出了赫显明参与叛党,便叫赫显明逃跑回玉城,朝内的事情由她揽着。却不想,赫显明在玉城与权景陌决一死战了。
“朕有何不敢?莫不是赫显明的事动了太后你的什么逆鳞?不过一个大臣,太后何须计较,有时间,还是多哭哭你的儿子吧。”
终归是给林婉仪留了情面,他没有说出自己知道了她与赫显明有染的事情。
“来人,照顾好太后。”
看着林婉仪一副悲痛欲绝四面楚歌的样子。权景陌只是让人将她照料好便离开了那里。
“权景陌!你够狠!”
林婉仪突然一声大喊,权景陌转头,对上了她接近发狂般的模样,他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出了深深的恨意。
“比狠。朕输了你太多。”
他与太后,算是彻底撕破脸反目了。
待到权景陌走后,林婉仪赶忙叫来了人:
“来人,去天牢,哀家要去天牢。”
天色已然全黑,林婉仪却急着去天牢看望赫显明。她想将他放出来。让他能跑多远是多远。
权景陌已然像个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再任由她的掌控。她必须趁着他还未限制自己的自由时将赫显明放出来。
“太后,皇上吩咐过了不能让您出后宫。”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林婉仪不认识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
“奴才是皇上特意安排在这照顾您的。”
原来,权景陌已经派人看住了她。
“哀家是太后,你想造反不成!”
林婉仪试图用身份压住他。
“奴才只听皇上的。请太后早些歇息。”
“侍卫中居然出来你这等犯上作乱之人!”
林婉仪气急,指着那人的鼻子诬陷。
“回太后,奴才不是侍卫,是暗卫。”
暗卫?她曾经听说过这个词,以前便有皇帝暗中培养暗卫在皇宫,亲自指挥,为他效劳。她竟不知,权景陌也培养了暗卫,而且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随手抄起茶杯就往那暗卫脸上打,一气发泄之后,她无力地坐到了凤椅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想她一生纵横六宫,从当年入宫就备受先皇偏爱,先皇容她千回万回,百依百顺,这到了黄土没到了脖子的年纪,居然被权景陌这般限制。
可悲!可笑!她的前半生就是过得太顺了,以至于后半生要遭此大劫。
顺吗?林婉仪落得两行清泪。她本无心进宫,只想与赫显明恩爱厮守,但是造化弄人,一切,也不知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另一旁,权景陌憋了一肚子火回到了御龙宫,纪公公早就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