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眼扫过去,柜子外表很繁复,不平整,雕刻有亭台,假山还突起柜面,很奇形怪状。而当中那把锁更是金光灿灿,锁眼有些与众不同。
她收回视线,狡黠看着段勉,摊手:“先结账。”
“先开锁。”段勉抬抬下巴。
陆鹿扫一眼屋里诸从,抿嘴笑:“以西宁候的能耐,请几个高明锁匠想必不是难事吧。不知段世子为什么会巴巴的把我掳来开锁呢?是实在逼不得已还是病急乱投医?”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哈,前车之鉴,不能白做工。先结旧账,咱们再计较新账。”陆鹿挑眉。
“程竹,你搞清你的身份。”段勉踏前一步。
陆鹿举手指:“两千金。”
“不过一个陆府丫头,嚣张如斯,你是嫌活腻了吧?”
“三千金。”陆鹿自顾自倒茶,看也不看他。
现在是他又有求于她,就要坐地起价,烦死他。
“你?”段勉握紧拳头,这丫头表情怎么这么欠扁呢?
“四千金。”陆鹿抿口香茶,抬眼笑:“说呀,继续。”
管先生出面打圆场道:“好了,程姑娘也不要赌气了。这一千金,在下代段兄弟应下了。来来,先办眼前正事吧。”
“管先生你耳力不行呀,什么一千金,明明是四千金,现在就结算。”
管先生看一眼段勉,哈哈笑:“好好。不过,如今是深夜,四千金怎么兑付给姑娘呢?”
“出银楼宝号的钱票呀。”陆鹿早就想到了。
黄公子忽然轻声笑了,使个眼色给那个娘气的半老男子。
那半老男子接收到眼色,笑嘻嘻的从怀中摸出几张钱庄银楼宝票递上前,道:“这里有五万贯各大钱庄银楼皆可即时兑付的宝票,请姑娘验证。”
“五万贯?”陆鹿脑子一轰。
她翻翻眼心算了下,好像等于十万银子吧?那四千金,是不是差不多这个数?这是亏还是嫌呀?她才来这个古代没多久呀,还不如换算啊?怎么办?
“呃,这五万贯,真的可以随我支取?”陆鹿手都是颤抖的。
黄公子微笑点头:“随时随地都可以向任意钱庄银楼支取。”
“哇,发达了!”陆鹿认真的看了又看,还放心,对着满室的灯光照了照,不像是假的?
“这位黄公子,你如此财大气粗,到底是何方神圣呀?为什么这么痛快的替段勉还钱?”陆鹿随口好奇问。
黄公子眼一眨,笑道:“在下与段世子情同手足,胜似兄弟。区区小钱,何足挂齿。”
“好吧,那是你们的事。”陆鹿也不深究,管它谁出钱,进她口袋就行。
小心把宝票收好,陆鹿神清气爽,眉开眼笑主动说:“好啦,可以说今晚把我带来的目的了。”
“听段世子提及,姑娘开锁有独特窍门,事关紧急,不得不深夜以非常手段请姑娘过来帮个忙。”黄公子很客气也很委婉。
非常手段?指的就是骗陆鹿出门,然后打晕吧?
这损招十有八九是段勉想出来的。
陆鹿狠狠剜他一眼:先记下。
段勉淡定挪开脸。
他记得程竹是陆府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在房里侍候的,不把她骗出来,难道闯进女子闺房抢人吗?当然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喽。
“黄公子是指开这个锁吗?”陆鹿走近,不解问:“能不能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管先生无奈苦笑:“当然把京城能请的高明锁匠都请过了,都说不敢妄动,没有十成把握开得了此锁。”
“不会吧?京城高明锁匠都请过了,我不高明呀。”陆鹿如实回答。
黄公子看向段勉,目光又移过来,看着陆鹿,温和笑:“程姑娘暂且一试,实在为难,我不勉强。”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
陆鹿围着这个半人高的古怪柜子转了两圈,心里有大致想法。
“这柜子只怕有机关,所以,你们不敢砸,对吧?”
段勉脸色动容,正眼看向她。
“没错。”黄先生微笑。
要不是怕机关损坏里面的东西,他们早就开砸了,还用等到她?
“搬运过,说明经得起震动。”陆鹿摸着下巴分析,贴着耳朵听了听里头,没有杂音。
“错。”管先生严肃道:“搬运非常轻巧,几乎没有过度震动,反而是昨日请锁匠时,无意中听到里头传来轻微的噗哧声,想必是误触了机关。”
“哦。”陆鹿点点头。
搬运中没有大幅度震荡,也许并没有触动机关,反而是锁匠不知底细,无意中触到,里头有异响,但关没有毁掉整个柜子。
“这个柜子,你们打不开,那就是偷来的喽?”陆鹿忽然问。
黄公子等人都一怔,无语看向她。
“你们在做某种勾当,一定是见不得光。那么,我现在又有个问题,若是开锁,我会不会被你们杀人灭口?”陆鹿郑重其事问。
段勉定定盯着她。
黄公子面色一寸寸转凛然。
管先生更是惊骇的打量她。
这丫头太精明了!
“不会。”段勉抢先开口。
陆鹿漫不经心扫眼,问:“你个欠钱不还的家伙拿什么保证?”
“项上人头。”段勉认真看着她。
陆鹿嗤笑一声,袖笼手转向黄公子,笑眯眯道:“以我十多年的眼力观察,这屋里黄公子地位最为尊贵,就连段世子都比不上。那么,能请黄公子下一个口头保证吗?保我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