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玉清殿,果见八思巴和其弟子杨连真迦,以及四位喇嘛具在,另有一老者,年约花甲,身着华袍。无忧真人道:“久闻尊者大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八思巴道:“古人云:持拂尘者非凡人也,今日一见真人,方知何为仙风道骨,清风羽士。”
袁圈见二人明明势不两立,一见面却相互吹嘘拍马,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八思巴这才注意到这个混小子也在,那日在永思陵被骗服下阴阳散,实乃生平奇耻大辱,恨不得当即将他拍死,只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行凶,转而对无忧真人道:“久闻白玉蟾教乃华夏道教圣地,历代掌教擅炼丹药,服食后不仅可以强身健体,更能延年益寿,此番贫僧正是奉了世祖之命,与中书左丞相耶律铸大人同来求药。”
众道听罢,一脸难色,本来还有十七丸丹药,大可给了他,化干戈为玉帛,哪知被袁圈一股脑儿尽数吃了,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正当众人一筹莫展,袁圈突然道:“不用求啦,掌教说了这丹药不会给元人的!”
“大胆!”那华袍老者怒道,正是耶律铸,众人大骇。
八思巴道:“果真如此?如今世祖一统天下,国号为元,你我皆为元人,真人说这话,若是传到世祖耳里,只怕……”
虽然众人所想均如袁圈说的这般,但是若承认只怕会有灭顶之灾,杜康年忙道:“哪有此事,我师兄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钱怡也知袁圈口无遮拦,势必闯祸,忙道:“袁大哥他听错了,其实真人说的是丹药只给有缘人,对吧,无忧真人。”袁圈一脸的不屑,道:“好吧,就算我听错了。”无忧真人一听,心道这姑娘果然天资聪慧,便道:“贫道确实说过此话。”
耶律铸道:“原来如此,那么请问真人,何为有缘人?”
无忧真人道:“尊者和丞相此番前来求药,恰好敝教丹炉已空,便是无缘,不过皇恩浩荡,既然世祖一心求药,贫道自当加班加点,为他炼制,待过得九九八十一日,贫道定然会派人奉上。”
八思巴道:“如此甚好,贫僧定将真人这番话转诉给世祖。”
“有劳尊者!”无忧真人道,原以为这样便可将八思巴给打发了,不料他话锋一转,道:“贫僧此番前来,一为求药,二来嘛,是为增强我们佛道两家的交流,将在此举办一次佛道辩论会,这也是耶律大人的来此的原因之一。”
接着,耶律铸忽然掏出一道诏书,朗声道:“圣旨到,众人接旨。”这下来得突然,无忧真人等连忙俯身跪地,唯有袁圈斜着脑袋,一脸不屑。钱怡见状,连忙拉他衣角,却丝毫不动,忙轻声哀求道:“圈哥,求你了,就跪一次吧。”袁圈听她唤一声圈哥颇为受用,也就勉为其难得跪了下去。这时,耶律铸接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日命中书左丞相耶律铸,前来主持八思巴尊者为代表的佛家与白玉蟾教所代表的道家进行佛道辩论会,为保公允,论题不限,由佛道两家即时商定。若帝师八思巴论败,即日起续发为道,若白玉蟾教论败,教中一干人等即刻削发为僧,不得有违,钦此。”说罢,众人齐呼万岁,而后才起身。
无忧真人一脸忧容,心道这八思巴此番必定有备而来,这白玉蟾教数百年基业只怕要毁在自己手上了。道:“敢问尊者,怎么个论法?”
八思巴道:“世祖皇帝说了,为保公允,论题不限,由佛道两家即时商定,恰巧此刻少林寺的高僧也在,可以做个见证。”
无忧真人愁眉莫展,自己毫无准备,哪能想得出以何为论题,但若不提,那自然便有对方提出论题来,自己更无胜算,思来想去,不禁忧心忡忡。这时,一旁的钱怡道:“既然论题不限,那么可文可武咯?”
八思巴一看是钱怡,心道这丫头足智多谋,不得不防,以往的辩论会都是文斗,说白了就是斗嘴上的功夫,说得对方百口莫辩为止,自己饱读诗书,对汉文化了若指掌,自然稳操胜券。这个武斗嘛,那更是有恃无恐了,那酒仙杜康年之前领教过,不过尔尔,他师兄无忧真人应该稍长,想必也不足为虑,即便二人联手,自己也未必就输了,笑道:“可文可武!”
钱怡道:“我们华夏儿女能文善武,古有兰亭雅集,近有华山论剑,尊者此番前来,小女子建议应该文武皆斗,论个尽兴才是。”
八思巴虽然心有戒备,但暂时看不出她有何阴谋诡计,自己若退缩有失风度,再则无论文斗武斗,都已成竹在胸,便道:“那就论个尽兴,不知无忧真人意下如何。”
无忧真人本就全无把握,无论文斗还是武斗多半是输,但见钱怡这样说,总有她的打算,便道:“好吧,贫道无异议,只是不知这文斗怎生斗法,武斗又怎生斗法?”
众人均将目光注视着钱怡,只听她又道:“依我之见,不妨双方比试三场,胜两场者则赢,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八思巴本想一局定输赢,但是既然又斗文又斗武,三局两胜那自是最好不过,便道:“好,贫僧没异议。”无忧真人和师弟杜康年相互对视了一下,也表示没异议。接下来,只听钱怡道:“古往今来,这神州大地上就流传着像越王卧薪尝胆,关云长刮骨疗伤,以及孙敬苏秦悬梁刺股等美谈,因此这第一局我建议半文半武,斗意志力,不知双方意下如何?”
这回倒是无忧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