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期,转瞬即逝。
两人离开大洪山时,跋锋寒明显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不要看跋锋寒胆大包天,却也小心谨慎,运用种种手段,察看敌人的踪影,以免误中埋伏。
朝襄阳赶了一天路后,他们找了个山头歇息。
在漫天星斗下,石帆突然问道:“你如今得罪了毕玄,难道不怕他放下架子亲自来追杀你么?”
跋锋寒漫不经意地微笑道:“凡人都要死,早死和迟死都不外一死。假若你们曾经历过我在大漠里活在马贼群中的生活,对什么死死活活会看得淡漠很多,这世上只有强者才可称雄,其它一切都是假话。毕玄是否肯亲自来杀我我并不在意,只要我不死,必然有一天要重回突厥去与他见个高下!”
石帆心知这跋锋寒就是个战斗狂人,力量的狂热崇拜者,不由皱眉道:“你说的并无道理,但真正的强者并非只知道好勇斗狠!感知天地自然,领悟天人之道,这才是通往武道巅峰的不二路途。刚极则折,毕玄是厉害,但你看他如今可还有继续突破的潜力?”
跋锋寒从容道:“每个人都各有其信念和行事的风格,我好勇斗狠,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不过你说的的确是至理,毕玄武功已然到了顶峰,再无寸进余地了。但是,大宗师之上还有什么境界呢?观中原玄门第一人宁道奇与奕剑大师傅采林也均是与毕玄在伯仲之间,前进之道又在何方?”
一阵夜风吹来,跋锋寒看着星空的群星,如同梦呓一般追问道。
石帆想了想,终究他还是比较看重跋锋寒,于是沉吟道:“大宗师之上,的确还有境界!百年前,一代奇人燕飞与当时天下第一高手天师孙恩便超越了大宗师境界,到了破碎虚空之境,《仙门剑诀》与《黄天大法》均是两人的成名武学,以其击破虚空而去。便是那魔门前代邪帝向雨田,虽不至破碎,但也超越了大宗师的境界,算是伪破碎级别的高手,嘿嘿,说不定到如今他还活着呢……”
跋锋寒虎躯剧震,作为马贼群中长大的煞星,他对于武林神话所知其实甚少,知晓的世上最强也就三大宗师,故而一直以武尊毕玄为毕生超越的目标。如今骤闻石帆说大宗师之上还有境界,跋锋寒整个人都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双目中射出两道精光,定定道:“此言当真?石兄又是从何而只此等秘闻?”
石帆笑道:“其实破碎之境也算不上秘闻,四大奇书之中的《战神图录》便是直指破碎的至高宝典,其余诸如《天魔秘》、《长生诀》也有希望能够达到破碎,《慈航剑典》相比弱了一筹,恐怕止步于大宗师之境,最多半步破碎……寒兄弟,若是你想要达到传说之境,就必须走出自己的道!”
跋锋寒沉默不语,但其眼睛却越来越明亮,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石帆这番话为跋锋寒开启了一扇新的武学大门,武功修炼到深处,若是不能入道,也不过黄土一抔,止步于宁道奇、毕玄等人,但若是真正入道,便能一窥传鹰、燕飞等武林神话!此间区别,何止云泥?
……
翌日中午时分,两人抵达襄阳,襄阳城门复开,竟陵胜利的消息已然传来,钱独关终于放心,一切如旧。
两人入城,径自投店。
梳洗后,找了间食店坐下,每人点了一碗卤面,开怀大嚼。
由于已经过午,食店内冷冷清清的,除他们外,只有两台客人。
蓦地,石帆淡笑道:“寒兄弟,又有人来找死了!”跋锋寒一惊,旋即精神如同潮水一般展开,顿时面色一变。
两人点了点头,同时弹离椅子,冲天而上,撞破屋顶,带起了漫天碎瓦,来到店子瓦背之上。
环目一扫,跋锋寒登时呆了。
只见远近房顶全站了人,骤眼瞧去,至少有过百之众。
‘胖煞’金波和‘金银枪’凌风则立在对街一所铺子的瓦面上,一副瓮中捉鳌的样儿。
一阵长笑来自左邻房舍的瓦背处。
两人循声瞧去,见到发笑者是个身量瘦长,潇洒俊逸的中年人,脸上泛着严厉阴森之色,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种冷酷残忍的意味。两手各执大刀一把,颇有威势。他旁边高高矮矮站了十多个形相各异的人,个个太阳穴高高豉起,神气充足,均非易与之辈。
那人笑罢沉声道:“本人钱独关,乃襄阳城城主,特来拜会,两位近况如何?”
跋锋寒眉头紧皱,英俊的面容顿时显出一丝忧郁,让在场众人都不由的暗赞跋锋寒的风采。若只是凌风、金波那般武林人物,他打不过便可落荒逃走,可是若有钱独关参与其中,等若举城皆敌,能否逃走实在没有把握。
石帆朗声道:“钱城主,却不知你这么大的阵仗所为何事?”
金波冷哼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后,发出一阵奸笑道:“石帆,你若肯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金波保证在把你献上密公前,好好善待两位。”
石帆摇头失笑,这简直把自己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了……转向钱独关道:“钱城主你何时又成了李密的爪牙,江湖传闻的钱独关不是一向保持中立,谁都不卖账吗?”
跋锋寒冷哼道:“石兄你有所不知,这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双龙入主竟陵,不日北上,你身为龙剑盟的灵魂人物,钱城主自然心惊胆战,寝食难安!”
听到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嘲讽的能事,钱独关身旁的手下人人脸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