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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无声无息地过着,江旭阳蛰居在家里如一条冬眠的狼,除了还能感知昼夜交替,世界和他似乎已将彼此遗忘。第一天,他还能拾起一只凳子,坐在阳台里,透过胡同打量外面的世界。外面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人流仿佛银河中的浩瀚星辰,铺天盖地,人心与人心如星星与星星的距离。喧嚣的人流,寂寞的人心。
第二天,他睡到黄昏才起床,掀开被子去厨房找吃的。他朝滚水中撒了两把面条,吃完后又缩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三天,他比昨日起得稍早一些,吃完面条,他又坐在阳台里,透过阳台,穿越钢筋水泥的障碍,从城市的包围中,他能找到远方一片金色的天空。那里夕阳西下,不久残阳如血,染红天空。这个时间和角度欣赏黄昏美景,是他以前不曾发现的;寂寞带来了新发现。
第四天,他又有了新发现。夕阳的残光照在窗台上,反射在房间里,他顺着光线往前走,走进洗手间,他发现墙角落生出一只褐色蘑菇,两只蟑螂躺在菇伞下调情。
第五天,继续趴在阳台上,他看到楼下有人揣着一本书过来,他瞟到那书名是《我的七十二嫔妃》。吃完面条,他第一次下楼,在租书屋竟发现了这本书,他带回来看了个通宵。
第六天,他又汲着鞋去换《我的七十二嫔妃》,书架上摆满玄幻、穿越都是不可多得的宅居必备品,足以打发他余下的寂寞时光。
租完书,他又夹着书去买面条,路过天桥时,又看见“黄老邪”龙一刀趴在地上写粉笔字,他的身边又起了一堆白花花的诗,他又摸出一枚硬币丢进搪瓷碗。
买完面条,又看见旁边有一间网吧,一摸口袋里还有闲钱,他夹着书和面条,又一头扑进了网吧。2
江旭阳进入“传奇霸业”游戏里,注册了一个“南方走地鸡”的账号,他刚变身不久,一个名叫“唯美背后的忧伤”的女孩走过来问:“你能带我走江湖吗?”
“带你去哪,”“南方走地鸡”吓了一跳,说:“我新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唯美背后的忧伤”道:“哈哈,你不要怕,我不会连累你。”
于是“南方走地鸡”带着这个女孩去山林中打野兔,江湖上门派林立,蔚为大观,受这风潮影响,他成立了自己的门派斧头帮。然而,新派成立武功稀松,对付山里的凶猛怪兽极是费力。于是,“南方走地鸡”把目标放在偷猎农家牲口、换取经验值和积分上。
第一次计划是偷农夫的鸡,“南方走地鸡”负责运筹帷幄,选择偷窃目标,“唯美背后的忧伤”去偷鸡。“唯美背后的忧伤”看似柔弱,实则霹雳,那鸡都来不及打鸣,就被她塞进布袋扛回来了。偷得多了,家底也殷实了。
这些家底吸引更多人加入斧头帮,引得“南方走地鸡”心花怒放。然而,人多了就不好带了,南方走地鸡大当家的龙座屁股还没坐热,队伍就闹起了内讧。
窝里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而“南方走地鸡”一方伤得极为惨重,除了他和他保着的“唯美背后的忧伤”,几乎全军尽墨。
南方走地鸡道:“这就完啦?”
唯美背后的忧伤道:“江湖险恶,你以为呢?”
南方走地鸡道:“大当家的位置我屁股都没坐热。”
唯美背后的忧伤笑道“你叫走地鸡,适合在地上走,不适合在龙座上坐着。”
南方走地鸡反笑道:“这样打击我,我真忧伤了,唯美背后的忧伤。你是唯美,我是忧伤。”
唯美背后的忧伤抡起斧头就劈过来,南方走地鸡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他们跑到荒山上看月亮,浪漫逼人。一只不识趣的巨熊跑过来,江旭阳把它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猎杀过这样的庞然大物了,斧头都不知砍折了多少把。
南方走地鸡站在巨熊边,得意道:“帅吧。”
“你是说熊吗?帅。”唯美背后的忧伤说。
南方走地鸡说:“我是说我。”
唯美背后的忧伤道:“如果把你的鸡窝头理一理,就更帅啦,江旭阳。”
江旭阳惊得跳了一来。
江旭阳听到内心“腾”地一声,接着,耳边又“嘣”地一声,停电了,四周立时陷于黑暗。在网管的催促下,愤怒的江旭阳从后门撤出来。
在网络游戏“传奇霸业”的虚拟世界里,“唯美背后的忧伤”竟然知道他的真名,还看到了他的鸡窝头,那就一定是一个认识他的女孩,而且她就在附近,甚至就在同一个网吧里,甚至她是看到了自己,又不打招呼,而有意进到他的游戏世界里。
难道,难道是她?江旭阳的心里剧烈地跳动。他快速折返回去,去网吧寻找她,但是哪里寻找得到踪迹。江旭阳懊恼地拿脑袋撞门。
重回大街上,阳光猛烈刺激他的眼睛,让他重回这沮丧的世界。游戏里的千军万马还在他眼前晃,以至他看到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都是三军的走卒。
无所事事地逛了一会,一路逛到幸福村头,江旭阳看见一群人在做慈善,有的再给老人家免费理发,有的在给乞丐发包子。“黄老邪”龙一刀突然从发包子的人群里面窜出来,冲江旭阳咧嘴笑。今天龙一刀心情好,他抢到两个包子当晚餐。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都好,自从那夜,他有了江旭阳第一个读者后,写诗有如神助,诗歌越写越长。
龙一刀再见到他格外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