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犹如点了导火索一般,惹得千寻面色一冷,俏脸之上带着杀气,杏眼圆瞪的怒视着他:“我管你是干煸,是清炒,还是爆炒、蒜蓉,总之,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一说法,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听了此话,容璃在短暂的怔楞之后,突然对着她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继而还用难得的温润好听的嗓音一瞬不瞬的凝着她道:“昨天半夜,下起了暴风雨,某人不知道脑抽还是咋的,竟然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之上,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尖叫,惹来无数人的围观,小爷我好心救你,你却不顾一切的往下跳,最后,人虽然拉上来了,却因高热昏迷,折腾了一晚上,你的风寒虽然退了些,但还是未好完全,我们急着赶路,就只能将你弄上马车咯!”
千寻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在某人双手环胸,坐等看好戏的时候,她呐呐的看着他:“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不信的话,你可以拐回去问问客栈的老板娘。”
“我的衣服……。”
“你就是tuō_guāng了站在爷面前,爷也没兴趣。”
容璃的话,可谓毒辣至极,可是对于彼时的千寻来说,却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反而因此而松了口气,“那,那这面具呢?”
“在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掉才怪吧?”千寻哼了一声,别过了脸,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低头整理衣衫开来。
容璃见她这样,知道她这是理亏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继而嘴角勾出一丝玩味儿的笑:“你昨晚,不停的念叨着一个叫做‘容逸’的人名,姑娘,请问这个容逸,是谁?”
千寻蓦地抬头,目光如电,直直的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容璃目光湛湛的看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容、逸。”
千寻的身子轻轻的晃了晃,许是因为震惊,她吊了一瞬,方才反应了过来,“一定是你听错了吧?我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有叫容易呢,是吃饭容易,还是喝酒容易啊?呵呵,我不认识,肯定是你听错了,对,就是你听错了。”
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之色尽收眼底的容璃,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看着她,漆黑的瞳孔中,冷光闪闪:“这个名字你念叨了一个晚上,我怎么可能耳背的听错?千寻姑娘,我想问的是,这个容逸,可是我那已经离世的……皇叔?”
“嘭”的一声,药千寻心里始终绷着的一根弦,似乎再也抑制不住这样的压力,断了。
明明艳阳高照,明明酷暑难耐,可她却感觉自己在这一瞬之间坠入了冰窖一般,尴尬的笑容还凝结在脸上,心中更是因为他这一句话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是啊,容逸已经死了,为了她,已经死了,不止是他,还有她的爹娘,她的哥嫂,甚至于,她的孩子,都一个个的,因为她的识人不清,而死了,死了……
直到这一刻,千寻才明白为什么昨晚她会那般的无助与绝望,因为……容逸当年,就是死在了这样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当她赶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便是连最后一句话,她也没有来得及与他说,容逸,她的容逸哥哥,在那一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所以,每逢遇到这样的夜晚,她都会这般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无法自拔。
以前,她的身边有丫鬟,有师兄,有爷爷,可是昨晚,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以至于,让这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千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僵直的看向他,嗤笑出声:“凭什么你一定认为是你的皇叔呢?这天下,虽然是你们容家的,可这姓容的,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再说了,我的秘密,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
你的秘密是不用告诉我,可是,这天底下,知道‘干煸四季豆’的人,却寥寥无几,药千寻,你到底是谁?
或许是容璃的眼神太过犀利,犀利到仿若能够洞悉一切,被这样的目光定定的盯着,她艰难的别过了眼:“停车,我要下车,停车!”
随着千寻尾音不断拔高,黑鹰与白隼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没有听到自家主子的制止,两人听话的将车停在了路边。
马车刚刚站稳,千寻就急忙跳下了马车,车外广阔的平地,让她的心情不再压抑,一瞬变得好起来,加之路边还有一条小溪,她看也不看身后,径直朝小溪跑了过去。
“千寻姑娘……。”白隼惊异于她的举动,本能喊出了声。
“让她去吧,今天的午饭就在这里解决。”
“是。”
白隼难掩心中的震惊,什么时候,他们家爷这么好说话了?
容璃懒散的靠在车窗,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那道身材纤瘦,轻灵俊俏的身影,星眸之中,闪烁着难掩的激动之色,她,会是她吗?
在黑鹰与白隼停好马车前去狩猎的时候,容璃走下马车,来到千寻的身边,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以往的芥蒂,似乎因为刚刚的对话,全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情绪。
不管是因为容逸,亦或者因为所谓的四季豆,总之,容璃开窍了,这是他活了十八年之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探寻的心里。
若换做今天之前,千寻在马车上的那一翻话,定然会激起他的怒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