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忘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没有。”
他不知道李焕在面对韩非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他只能从张欣告诉他的相关话语里去揣测李焕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可以对还是不对,心里却是没底的。
感觉到韩非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似乎带着些许探究,箫忘书只觉得自己的背脊上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国师。”好在此时有其他人走了进来,韩非的目光这才从箫忘书身上移开。
箫忘书悄悄舒出一口气,然后打量了一下走进来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面容都有些憔悴。箫忘书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韩非开口了:“郑荣,原易,陛下的病有想出更好的医治办法吗?”
李焕、郑荣和原易,正好是张欣口中推断的在为齐国皇帝治病的大夫。
郑荣和原易闻言赶忙道:“陛下的病有些奇怪,我们不敢乱用药,只能先调理着,再仔细诊诊后商量对策。”
“嗯。”
郑荣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接着继续道:“国师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韩非面无表情地看了郑荣一眼,随即淡淡道:“去看陛下吧。”
“是。”郑荣和原易赶忙应道。
箫忘书心里一紧,忙跟着点了一下头。
韩非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从容不迫地将自己看的折子放好,然后这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对着众人道:“走吧。”
“是。”
箫忘书小心翼翼地跟在韩非身后,心里却是有些奇怪,因为韩非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太像对齐国皇帝的病上心的样子,种种表现太过悠闲淡漠。
而这种感觉,在箫忘书见到齐国皇帝的时候,达到了最高点,因为韩非走进齐国皇帝的寝殿都不见通报的。
就这样径直地走进去了,门外的侍卫也不见有阻拦的意思,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臣子对着天子该有的态度。
“见过国师大人。”屋里伺候的人见韩非进来,连忙行礼道。
韩非点了点头,问一遍伺候的丫鬟道:“今天陛下的情况如何?”
“伤口的血勉强止住了,刚才一直在喊疼,现在已经睡下了。”丫鬟恭恭敬敬道。
“还有呢?”
“今天午时的时候,二皇子殿下来这里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走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丫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屋子里的其他人暂时退下了。
“去吧,看看陛下今日的情形。”韩非见人都退下了,这才向着箫忘书他们淡淡地点了点头。
“是。”箫忘书跟着郑荣和原易一起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便以此上次为皇帝陛下看病诊脉。
箫忘书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往前的时候故意放慢了些脚步,落在了他们二人身后,好在李焕素日里也是这么个闷着的性格,不争不抢,倒也没有让人觉察出有哪里不对。
箫忘书垂手站在里屋的门前,没有进去,从这里看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明黄色的床幔,以及郑荣瘦小的半截身子,想来郑荣正倾身在为齐国的皇帝检查。
过了一会儿,郑荣面色更加苍白的走了出来,原易见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休息下,我去了。”
“嗯。”
箫忘书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郑荣,却见郑荣居然在发抖。
“到底是看见了怎样的景象,能把一个人吓成这样?”箫忘书不禁在心里暗暗想到,但是眼睛和脑子却是根本没有停下半刻,他在仔仔细细地观察整个屋子的格局和摆设,既然通往孟夏院落的密道口是在这边,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找到!
只可惜他并不精通机关之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放过屋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牢牢记下,准备晚上回去找张欣,至少张欣是那个通晓机关的陆清崖的徒弟,肯定会比他了解的多一些。
“李焕?”
箫忘书蓦地回过神来,便看见原易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该你去了。”
“嗯。”箫忘书向着原易点了点头,随即便向着里屋里的那明黄色的床榻走去,随着距离那床榻越来越近,箫忘书的呼吸不由得都放轻了几分。
箫忘书先是学着郑荣和原易的样子,在床榻外行了一礼道:“陛下,打扰了。”
然后这才跨步上前掀开了明黄色的床幔,终于看清了床上的齐国皇帝,可是这一看清却是吓得箫忘书差点尖叫出声。床上躺着哪里还能说是一个人!
只见那个齐国皇帝面黄肌瘦,双眼下凹,露出的皮肤上几乎可以看见青筋,若不是还有细微的呼吸起伏,真的就好像是一具干尸一般。
箫忘书赶忙伸手去把了把脉,若说刚刚只是震惊,那么现在一把箫忘书可以说是心瞬间凉了一大半。
“脉象微弱都都可以不计了,若不是用珍贵药材吊着命,只怕早就死了但这个样子只怕熬不到明早。”箫忘书心里十分着急,面色却偏偏不能显露半点。
“若张欣他们的推断是真的,齐国皇帝一死所有事情势必会推到孟夏头上,而我们却连孟夏的面都不还没有见到。不行,最迟今晚必须救出孟夏,必须!!!”
箫忘书心里下了决定,不由得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给齐国皇帝检查,一边却是开始在床上试探是不是有密道的机关。
哪想就在这时齐国皇帝忽然睁开了眼睛,箫忘书吓得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