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有些话不投机,元湘终于开口道:“沅儿,我已经想好了,今日回去就去找父亲摊牌。”
合着他们就是为了这个闹别扭?
豆豆斜眼瞪着公孙墨,敢情这厮是不敢随姐姐去见爹爹,简直太怂了好不好!
公孙墨难得和豆豆心领神会了一回,反瞪了她一眼道:“元二姑娘莫要乱想。”
元二姑娘莫要开玩笑?元二姑娘莫要乱想?
骚包男还能说点别的么,亏得还是个才子,用词竟这般贫乏!
她小嘴一撇道:“我这人呢最正经不过,从不开玩笑,更不会乱想。只不过……我今日到醉忘归可是来吃饭的,公孙世兄莫要逃避,上等席面儿先来上一桌。”
公孙墨显然不适应她这样跳脱的思维,一时间有些发愣。
元湘终于被逗笑了,朝如霜如雪吩咐了一声,两个丫鬟离开雅间去寻跑堂小二哥上菜。
师傅开的酒楼上菜的速度豆豆之前已经试过两次,真是让客人无可挑剔。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而翟掌柜也格外配合,上的菜未必是豆豆喜欢吃的,醉忘归酒楼里价格最贵的菜肴却是上了个齐全。
果然是师傅手下的精兵强将,和自己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能这般了解她的想法。
豆豆可不是元湘和公孙墨这样只懂琴棋书画的公子小姐,各种食材的价格她不敢说了如指掌,这一桌酒席价值几何也能大概估算出来。
三个人一顿饭吃上百两银子真是浪费呐。
哦,错了,隔壁雅间五个丫鬟那里肯定也摆了一桌,虽不至于也这般奢侈,估摸着怎么也得十几二十两。
公孙家既然被称作神医,家里必然不缺银子。
可此次骚包男是离家出走,就算当时身上带足了银两,花了半年多不知还剩下多少。
单看他大手笔地在京城购置宅院,就不像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
请过这一顿饭之后,他的荷包会不会真的空了?
豆豆坏心眼地瞄了坐在对面的公孙墨一眼,想看看这位仁兄的窘态。
哪曾想人家根本不是她这样的俗人,一个劲儿忙着替姐姐安箸布菜,简直殷勤得很。
她又成了雅间里多余的人,只好埋头吃菜。
一顿饭会不会把心上人吃破产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元湘会去考虑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孙墨方才和她说的话。
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公孙墨,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容:“阿墨,你真的不随我回府去见父亲,直接就要回临洮府?”
公孙墨像是不想当着豆豆的面继续和元湘闹别扭,耐着性子道:“湘儿,我离家已经半年多了,现在已经是腊月,要是再不动身年前就赶不回临洮府。公孙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平日里游历江湖多久家里并不反对,可过年总是要赶回去的。”
豆豆总算是明白了,合着骚包男连姐姐十四岁的生辰都等不及,想要动身回家过年了。
她顿时怒从心起,姐姐的生辰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骚包男就这么拍屁股走人太不像话!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一趟离家出走为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出门游历江湖?还是为了在京城寻一所小宅子替心上人画像?
早知道在青州府就不救他,让他被女sè_mó抓去做男宠好了!
她忍不住插嘴道:“公孙世兄,你想要回家过年是人之常情,我们没有理由反对,可好歹你也先去见一见我爹爹,你和姐姐的事情总要有个说法,你这一来一回又是几个月,到时候姐姐说不定都定亲了!”
公孙墨面对豆豆可没有什么耐心,沉声道:“元二姑娘莫要胡说,我并非不想去府上拜访,只是方才湘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怎么让令尊相信我的诚意?”
这话是在骗三岁小孩儿?
难道他一日不是秀才,一日就不能登靖南侯府大门了?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逃避,白身和秀才在爹爹眼里能有什么区别,她越来越想不明白,这样没有担当的男子是怎么哄得姐姐死心塌地爱上他的。
豆豆冷笑道:“你要回去我们也拦不住,只是你要么今日就随我们回府去见爹爹,把你的打算和他说清楚。要么年后就把公孙伯父和公孙伯母请到京里来,一来让我们府上对他们表示感谢,二来商议一下你和姐姐的婚事。”
公孙墨脾气本就执拗,被豆豆这样强硬的态度弄得火气直往脑门上冲。
他忿忿道:“元二姑娘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如果做不到这两点,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湘儿面前了?”
看来脑子的确不算笨嘛。
豆豆斜睨了满脸涨得通红的元湘,一字一顿道:“就、是、这、个、意、思。”
公孙墨顿时气结,伸出纤长的食指指着豆豆道:“你——”
元湘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握住公孙墨指向豆豆的手,“阿墨,沅儿,你们俩不要吵了,咱们有话慢慢说。”
豆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元湘一眼,这种时候还护着骚包男!
元湘知道自己又不争气地心软了,嗫嚅道:“沅儿,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只是……只是你不了解公孙家的规矩……而且……阿墨是陕西临洮府人氏,就算是要考秀才也得先回去……”
豆豆烦得不行,直接站起身道:“打今儿起你们俩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管了,你们就当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根本不认识公孙墨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