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挨了两巴掌。
她被煽到了桌脚吗,已经被打得头昏脑涨,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又有无数的星点晃来晃去,喘不过气来。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夫君,可是眼前黑了一片,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耳朵嗡嗡作响,只听得自己的夫君瓮声瓮气的话语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今日我坐在男宾席,宴会甫一结束,就有人来告诉了我,你在女宾那边的表现!你让我成为了襄州的一个笑柄!”
“知道我的同僚们怎么说的吗!你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吗!”
“我让你给皇后娘娘下马威,你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不知道见机行事?非要去出风头,常大人家的和张大人家的,还有老李、老蒲的,统统都拍皇后娘娘马屁了,你却还好意思说什么河豚!这下好了,全襄州都知道我王某有个如你这般愚蠢的上不得台面的夫人!我,我就该休了你!”
马脸的王夫人一听到“休”字顿时就慌了,她挥舞着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把,又努力向前倾倒身子,终于抓住了王大人的裤脚,哀泣道,“夫君啊!为什么啊!”
王大人许是也有些不忍心,他握了握拳头,深吸口气才道,“当初叫你们看着办,那是怕陛下发现了咱们的事情,也是咱们小瞧了陛下。可陛下一来,常大人张大人他们都改了嘴脸,你夫君我也是见机行事,好容易在陛下面前才没失了分寸,可你倒好,我在这边辛辛苦苦地舔着脸伺候,你在另一头给我捅娄子!”
说到这里,王大人也阴沉沉地低声道,“常宁和张致和那两个老东西,说变脸就变脸,敢情这是挖了坑给我们这些人跳啊!”说到这里,王大人又恶狠狠地道:“就你能!老子要被你气死了!”
说罢,王大人提腿用力挣脱王夫人的桎梏,抬起脚就往门外走去。
“夫君,夫君!”
王夫人倒在地上,无声地落着泪。
过了好一阵,直到她觉得身子冷了,才止住了眼泪,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来人,”她低声道。
她的丫鬟从门口进来,忐忑不安地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挪到了床边坐了,好半晌,王夫人才觉得自己的眼前没那么昏暗了,她强忍住胸口传来的一阵阵恶心的感觉,转头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打听大爷去哪里了?”
又过了一阵,她素来贴心的丫鬟才回到她的身边,吞吞吐吐地道,“夫人,大爷,大爷他,他去碧玉院容姨娘处了······”
王夫人一怔,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马凶狠嫉妒地说要好好整治整治,只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低声道了句,“下去吧,我知道了。”
······
王夫人定了定神,才从噩梦般的回忆里挣脱。
这是她第一回来这皇家别苑,不只是她,恐怕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回来。却不都是一个人来,有夸张的夫人,一口气将自己的嫡女庶女都带上了。
也不是所有的嫡母都会明显的苛待庶女,对待自己亲生的儿女当然要疼爱,可庶女庶子养好了,也能是奇货可居的东西,到时候也有它的价值,只有那目光短浅的嫡母,才会劳心劳力地折磨庶子庶女,再背上一个“不贤”的骂名。
养庶子庶女的方法有很多。
有尽数磋磨折腾的,叫庶子庶女们心里头暗恨或者软弱可欺的,那是下下策。
有面上光,看着养得好,实际上养废的,这是中策。
更有那养得能叫庶子庶女们心甘情愿将嫡母当做母亲,疏远自己的生母,一生都为了母家奉献付出还甘之如饴的,这才是上上之策。
王夫人自认为自己没有那容人的度量,做不到面对庶子庶女还能微笑着善待她们,但自己也不是蠢的,自然也不能养出个仇人出来,自然是采取了中策,平日里对待庶子还不错,毕竟庶子再厉害,也不能继承家业,但庶女却少不了磋磨,却也掌握在合适的尺度上,面上还是十分光鲜的,这才叫了王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王大人,王夫人的脸色又黯了黯,复又扬起了笑脸,带着自己的两个嫡女和一个庶女入了座。
既然沈湛交待了,宋弥尔怎么能不好好办事?
皇家别苑里头,留的也都是以往从宫里边分流出来的老人,平日里没事就在别苑里做做小事,颐养天年,等到皇族宗室来人,便带着从皇族宗室跟来的宫人们布置安排整个别苑。
当然也会有摩擦,分流出来的老人们看不起从宫里跟着贵人来的新宫人们眼高手低瞧不起人的样子,从宫里边跟来的宫人,也看不惯这些所谓老人们自以为是的态度,更有那因为得罪了人而被分到别苑的,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贵人的赏识重新回宫。
好在,这次来的是帝后与淑妃、段昭仪与张嫔。段昭仪一向低调,宫人们也做事小心,张嫔眼看着似乎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但上面三个娘娘压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是以也没出什么摩擦,袁淑妃的宫人成日里都不怎么见人影,多是在厨房里和皇后娘娘的院子里穿梭,据说,淑妃娘娘与皇后娘娘的关系极好,起初还有人不相信,可回回都见着皇后与淑妃待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