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在金陵住的老亲,谁不了解谁?
依照卫芊对薛蟠的了解,没理搅三分的主,这次被陶萍刺伤,不趁机要挟才是怪事。
黄夫人目前重病,卫芊不欲让薛蟠找的那些地痞无赖惊扰黄府,草草让红椿收拾东西搬回卫府。
贾玫从下面人得知消息,对卫芊搬回来住毫不意外。
但目光看到陶萍和香菱,难免埋怨。
“都是自家亲戚,有什么事闹不开的?”陶萍到底是海外人,又是一国未来的储君,贾玫传统女子畏惧皇权,不好说什么。
“萍侄女这次伤了蟠大侄子,回头我们上门道个歉也就罢了。”
“道歉?母亲,我没追究他调戏我的侍女,就算给他面子。”卫芊抱怨道:“事关女儿家的名节,薛蟠子也真不知事,到时闹开了我这丫鬟怎么娶亲?”
“若真闹开,也只能把你这丫鬟嫁过去,正好抹了萍侄女刺伤人这件事。”
香菱娇躯一颤,立马跪下:“夫人,婢子愿意伺候小姐一辈子,宁可出家也不嫁人。”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贾玫没吭声,身边的大丫鬟直接训斥:“到底是外面买来的,没大没小的东西,这次的事情就是你招惹的!”
“闭嘴!”卫芊喝了一声,深蹙柳眉对贾玫说:“到底是女儿的贴身丫鬟,若是随便给人。女儿的那些隐私可就漏到薛家那边。香菱跟我时间短,但因为死契在手很多事我也没瞒她。若给了薛蟠,我手中这些生意怎么办?”
薛家可就是生意经商起家的!
贾玫转念一想,拍着脑门自嘲道:“倒是我想的少了,年纪大了,行事反而不如年轻时候周全。刚刚我用你的名义去薛家赔礼,送上伤药,本想着大家同气连枝,倒忘了这件事。”
“赔礼?”卫芊一惊,无奈道:“这一赔礼,我们立马落入下风,届时他们闹腾起来可不好收场。”
果不其然,不多时黛兰回来禀报:“薛家太太说了,他家还不缺这几个伤药钱。用不着我们假好心。还说,我们府上纵人行凶,他日必要上报官府知罪。”
卫芊神色淡淡,早就猜到薛府的反应:“你去的时候是见了薛夫人和薛呆子?这话是他俩说的?”
“正是。”
“依你看,薛呆子身上的伤如何?”
“他躺在软椅上,全身缠着纱布,看不出伤势如何?”
“这不可能!”陶萍道:“我虽然恨他对女子动手,但下手有分寸,仅仅是伤了皮肉。看起来重,但都是皮外伤,回头擦几天药就好,哪里需要全身躺着?”
一敲杯子,卫芊哂然道:“母亲,瞧见没,这是准备讹我呢!黛兰,他们没说什么要求,比如私了的话怎么办?”
“他们说,这件事因香菱而起,让香菱过去服侍薛少到伤好为止。”
可什么时候伤好,可就不一定了。
“这是朝我要人呢!这是薛呆子的意思吧?薛家太太怎么说?”
“薛夫人嫌弃咱们家没主人去赔罪,一点诚意都没有,所以也不肯罢休。”
“本小姐还等着他们上门赔罪呢!薛家妹子没说话?”
“薛小姐虽然在劝,但不怎么管用。”
卫芊听罢,面带笑意,不住把玩茶盖。薛家的场景,想也想得出来。
薛家,在赶走黛兰后,宝钗叹道:“母亲这又是何必?卫家姐姐可不是吃素的主,真得罪卫家,我们家也讨不了好。”
“哼!讨不了好?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我自问没对他们贾家怎样,贾玫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母亲,那是卫家,卫贾氏。而且,这次哥哥得罪的是芊姐姐,这位姐姐从小就不是吃亏的主。”
这些年金陵贵女们聚会,薛宝钗也去过几回,和卫芊有过几次照面。不过卫芊性子高冷,在一群少女中除却王熙凤和古蓁蓁外,还真没看得上谁。两人交集不多,也感觉到对方不好惹,刻意敬而远之。
“那又怎么了?你去外面问问,是贾爵爷的外甥女名头好用,还是故去参军的长女名头好用?若非贾家,谁看得起她!若非贾府离得远,我都有心让你姨妈从那边训斥她了。长辈跟她讨要个人,她敢说不?”
薛宝钗摇摇头,没说话。再不济,卫府也是官宦人家,当家做主的女性身上都有诰命。且不论老太太和当家夫人的品级诰命,便是卫芊身上的乡君就压他们这些商贾一等。
为什么一个外人传言“克父克父”能够活的那么潇洒,主要还是当初圣人给的这个名分在。
“母亲真准备告他们?说到底也是哥哥调戏在先。”
“那也不能伤人!”薛夫人怒气不消:“这次又仅仅是一个丫鬟过来赔礼,好像我们家要他们钱似得。你大哥说了,他是真看上卫府那个小丫鬟,若是能够借此收心振兴我们薛家,区区一个丫鬟,给他就给他的。贾玫还真准备跟我杠上不成?回头去找你舅母,让哥哥他们帮着出面,还压不下一个卫家?”
宝钗无话可说,回去之后心绪繁杂,把玩玄玥罩,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全身,朦胧睡梦间看到一轮明月入梦……
卫府,卫芊恭敬对贾玫行礼:“女儿这次给母亲添麻烦了。”
“母女之间说的上这?”贾玫连连摆手:“好好住下,这件事我帮你掰扯。”
“不了,女儿自有分寸。陶萍这妮子还没户籍,到时候怕薛家拿此做文章,回头我先带她去斗姥庙避避。红椿,你们收拾屋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