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他希望整个大清帝国是一个国泰民安、九州清晏的太平盛世,主要有贪官污吏就会民不聊生,有贪赃枉法就有民穷财尽,只恨现如今贪官实在是太多,而他又是对这些人深恶痛绝、绝不手软,然而严厉惩处的结果就是敌对势力再度利用了强大的谣言工具,将一个雄心万丈、
刘太医的立即收口不语意味着他是如此的担战心惊以及对于性命可能不保的忧心恐惧,这个场景也是深深地刺痛了皇上。自从他登基以来,确确实实因为惩治贪官污吏而对相当多的一部分朝廷命官痛下杀手,然而这是他希望的局面吗?
“指甲套”三个字才一出口,刘太医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不用问谁都清楚,这宫中的奴才哪一个能戴指甲套?只有主子。而主子里面哪一个敢动这个年主子一根手指头?只有皇太后。因此他这个“指甲套”三个字充分暴露了自己早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是皇家丑闻。
“回万岁爷,微臣以为,可能是指甲套……”
“血印子是怎么弄的?”
虽然他通过小林子的禀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小林子也不是亲眼所见而是转述秋婵的话,因此皇上一直是心存侥幸,希望是小林子传话有误,冰凝断不会遭此劫难,结果现在从刘太医这个亲眼目睹了伤情之人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言之凿凿之下当然是痛心疾首。一想到她那肤若凝脂、灿若桃花的脸颊这些日子都要因为这三道触目惊心的血印子弄得面目全非,且日后还有可能留下疤痕,皇上的心中简直像是被刀剜一样的难受。
“回万岁爷,是左侧脸颊。”
“血印子?划在哪儿了?”
“回万岁爷,另外,还被划了三道血印。”
“噢?就只是些红肿?”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回万岁爷,年主子伤得不太厉害,只是有些红肿……”
“刘大人,你快说说,侧福晋到底怎么样了?”
当刘胜芳大人的身影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时候,他竟也是跟高无庸似的,激动得立即起身上前相迎,把刘太医弄得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当即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皇上一见刘大人还不能开口请安就直接跪下,心中登时格登一下子:怎么?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刘大人您客气了,您这边请。”
“好,好,我这就去,那药膏的事情就有劳高公公了。”
“刘大人,这个事情我再另想办法,万岁爷一直等着您回话呢,大人还是早些前去禀报为好。”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闻听此言刘大人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恼恨自己刚刚进宫的时候腿脚为什么要那么快。记得上一回去潜邸应诊的时候,他误以为那个年主子又是小题大做的所谓急症,心存不满之下自是磨磨蹭蹭,哪里料到竟是怀了身孕,差点儿耽误了病情,因此这一次一听说又是这个年主子受了外伤,虽然心惊胆战,但也是害怕皇上治他贻误病情的罪,片刻未敢耽搁,脚底生风般地直奔了永和宫,大冬日里的,热出一身的汗。结果哪里料到勤快居然还能出了错,竟是错过了高公公送来的皇上御赐给年主子的药膏!
“唉,实不相瞒,万岁爷让我给年主子捎个药膏进去,本想托您之手,哪里料到我在宫里还竟能是晚了您一步……”
“噢,是高公公呀,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见谅了,让你久等这么大功夫。”
“哎呀,刘大人,可是终于见到您了。”
话说这高无庸早已经在宫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冻得浑身都开始发僵发硬,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止不住的胆战心惊。刘太医在年主子那里居然逗留了那么长的时间,难不成侧福晋的病情突然恶化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这颗心是越等越凉,想要进去看看情况,又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万一被招惹上皇太后,矛盾犹豫之中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高无庸心急如焚之际,终于望眼欲穿地看到了刘太医的身影,高兴得就是让他喊刘太医亲爹都行。
只是这个身心轻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无情地中止了,因为当他走到永和宫大门口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在此久候他半个多时辰的高无庸。一见到这个情景,不用问刘太医立即就明白,太医院他是回不去了,下一个目的地一定是乾清宫东庑无疑。
与一个时辰之前过来就诊的心情完全不同,当刘太医从冰凝的房里退下之后,这盆浑水趟完,竟然是满身的轻松。脸上的外伤虽然触目惊心,但是坚持治疗几天就会好转,只是日后是否会落下疤痕的问题有些令他稍稍有些担心。然而,最重要的是小阿哥的情形一切都好,总归是不幸中的万幸。作为一名医生,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病人的病情稳定更令他高兴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此后是否会重蹈于太医的复辙,但是治病救人之后的成功喜悦已经有效地驱散了此前的那些恐惧与不安。
刘太医慷慨陈词一番之后,根本不待冰凝吩咐,就自顾穿上披风,拎上药箱径直朝门外走去。冰凝见状甚是无奈,她是主子,又是个女人,总不好与刘太医为赏银的事情拉拉扯扯,否则成何体统?于是她只得是暗暗打算待下次寻个机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