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怡亲王府实在是沉得住气,一连四日都没有半点消息,让冰凝不由得仔细思索一番。如果是湘筠格格去别的府里做客,她即使是身为小姨额娘也早就惦记着要过去看一看了,怎么这都四天了,萨苏这个亲额娘还跟没事儿人似的,难道说她喜欢雪薇吗?不应该呀,那天见她们母女二人有说有笑,亲得不得了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外人面前刻意装出来的,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冰凝还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就听小武子前来禀报,怡亲王府大福晋前来给主子请安来了,于是她赶快收拾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集中精力放在如何引导萨苏主动开口接雪薇的事情上。
“十三弟妹给年皇嫂请安了。”
“弟妹赶快请起,千万别生分着,来这里坐下吧。”
妯娌两人见过礼,月影赶快上前将彩蝶手中托盘中的茶盏一一摆好就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年皇嫂这几日身子可好?”
“托万岁爷的福,一切都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唉,四格格这几天留在宫里定是讨扰了您的清静,我这心里头着实不安呢。”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求还求不来呢,怎么会嫌弃雪薇讨扰呢?”
“那就好,那就好。”
萨苏本是想借着雪薇扰了冰凝清静这个理由,自然而然地提出将雪薇接回府里,而冰凝因为客套,自然不能主动承认因为雪薇的到来而影响了她的日常生活起居,如果她知道萨苏只是借着这个理由以便提出将雪薇接回府的话,冰凝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萨苏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话题引到了雪薇的身上,结果还不等她再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呢,却是被冰凝一句话就将一条光明大道竟是堵得死死的。怎么办?一时想不出好法子的她只得是先来个缓兵之计,聊一会儿闲天再见机行事。
“哎呀年皇嫂,只怕四格格进了宫,跟您读书,识文断字之后,更是要嫌弃我这个当额娘的大字不识一个了呢。”
“哪里呀,俗话不是说得好着呢嘛,子不嫌母丑,小格格那么孝顺的闺女,绝对不会嫌弃你什么的。”
“但愿如此吧。”
“弟妹你可千万不要灰心丧气,你看看湘筠,在我身边呆了快两年了,还是心心念念她的额娘,雪薇才呆了三四天的功夫,想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嫌弃你?”
本来是话赶话地说到了湘筠的额娘,也就是婉然,然而尽管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婉然仍是冰凝心中最痛的一个地方,即使是她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也是因为措不及防,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直接血淋淋地揭开这道伤疤,即刻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令冰凝禁不住眉头紧皱,神色也紧接着一下子就黯了下来。萨苏当然知道冰凝为什么突然间神情大变,虽说她跟婉然不相熟,但逝世为大,她的心中也是感觉很不好受,也不想冰凝总是沉浸在哀思之中,于是赶快好生相劝。
“您说的是呢,我定是不会多想的,您就放心吧。噢,对了,雪薇这几天跟着湘筠一起,又学了不少新功课吧。”
萨苏的心思冰凝哪里不知,她也不想当着萨苏的面总是提婉然,既是因为这是她们姐妹的事情,没必要将萨苏牵扯进来,另外也是担心隔墙有耳,毕竟现在她还没有告诉湘筠婉然已经不在世的消息。此时见萨苏主动绕开了话题,她当然是心知肚明,于是赶快接了口。
“是呀,两个小格格一起就个伴,一起读书,那粉粉雕玉琢的两个小人儿,真是越看越喜欢呢,这不,跟着湘筠一起,连雪薇都会背七言了呢。”
萨苏不懂诗书,因此对于冰凝口中的这个“七言”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不知所云,因此只能是尴尬地咧了咧嘴。
“噢?四格格都这么能耐了?看来还是您调教的好,怪不得我们家爷一直劝我说,四格格在您这里就像是到了私塾一样呢。”
“哪里,哪里,雪薇有老十三这个师傅亲授课业,可是比我这个妇道人家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四格格就是启蒙晚了一些,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超过湘筠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拉家常,表面上都是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而心里头又全都是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说了这么半天都没有说到雪薇回府的正题上。唉,早知道刚刚那个讨扰了自己清静的话头应该继续接下去就好了,冰凝越想心里越是后悔。
就在两人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忽然见到湛露挑帘进了屋里来。
“给主子请安,给怡亲王大福晋请安。”
“湛露你怎么过来了?不说好好地在四格格跟前伺候着?”
“回主子,奴婢正是因为四格格的吩咐才过来的,四格格听说大福晋过来了,吵着要过来呢,就差奴婢先来禀报一声。”
四格格要见她的亲额娘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冰凝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赶快去请四格格。”
“回主子,奴婢这就去请。”
眼见着湛露迅速退下,冰凝想了想又追了一句。
“跟凝霜说一下,让湘筠格格也一并过来吧。”
冰凝本是考虑这几天两个小格格形影不离,现如今借着萨苏拜访的机会让雪薇过来,却是将湘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外面,又因着这几日的有偏有向让小格格受不了少委屈,冰凝更是不想她的房里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