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当初少女不识愁滋味的两个丫头拌起嘴来连正事儿都忘到了脑后头,现如今的情形与当年是何其的相似啊!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随着主子搬进了王府,翠珠竟是连主子都换了,跟着十四阿哥走南闯北,享了不少的福,也遭了不少的罪。本以为她们二人各为其主天各一方,谁想到最终老天爷还是将她们二人重逢了,然而历尽人间沧桑、看尽世态炎凉的两个人依旧是“本性不改”,依然是只顾着打嘴仗,而把她们此行最重要的事情忘得是一干二净。
月影终于把正事想了起来,因此也不敢再耽搁半点功夫,而是表情极为严肃地问翠珠:“对了,你来万岁爷的园子做什么?”
翠珠以为月影还会继续刚才的话题跟她不依不饶呢,结果万没有想到话锋一转就到了正事上,因此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故作神秘地答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当然!”
翠珠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登时将月影给弄懵了。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求万岁爷了,我还能不知道?”
前面有翠珠替她机智地从孙公公那里蒙混过关,现在又对她来到九州清宴的目的了如指掌,因此前面月影向翠珠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是口服心不服,那么现在则完全是对翠珠心服口服了。
“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来求万岁爷的,小姐病成这个样子,虽然张太医和刘太医都来诊治过了,可是这病却是不见半点起色,甚至我都觉得又重了几分,恐怕还是太医们不想趟了咱们的浑水,不肯精心医治,不愿用上好药。我想来想去,现在只有求皇后娘娘出面才能救小姐一命,所以我刚才急急忙忙地走了一趟满园春色,结果……,唉,娘娘连门都没有让我进,更别说听我说明来由了,就被轰了出来。我在想,若是这么回去了,小姐岂不是生生地要被耽搁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来求万岁爷……”
“可是,你这么来求万岁爷,万一也像皇后娘娘一样,连面都不见你,怎么办?”
“那我就跪在万岁爷的门外,若是万岁爷一整天都不见我,我就跪一整天,如果一整夜都不见我,我就跪一整夜!”
月影一连说着一连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用力之大都能见到几个小血珠直往外冒。对于月影的决心,翠珠当然是不会有半点质疑,不过对于结果,也就是她即便跪了一整天一整夜,皇上能否就同意见她,还是存了很大的疑虑。
“月影,我知道你为了主子可以连名都不要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主子尽快得到医治,尽快把身子养好,你这个法子,不一定对万岁爷有用呢,另外万一再惹恼了万岁爷,不但你要受皮肉之苦,主子也可能要跟着遭殃。”
“我知道不一定有用,但是没有试过,怎么就能确定没用?再者说了,我月影就是傻,就是笨,就是要撞那个南墙,就是要撞个头破血流,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
面对执着的月影,翠珠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可是就像她说的那样,不找皇上谁能解决冰凝的问题呢?万事都是不确定,月影有可能惹恼皇上,但是万一今天皇上心情大好,放了月影一马也不是不可能,就像月影说的,不去试试,现在怎么可能就判定结果如何?
想到这里,翠珠也没有再多说打退堂鼓的话,而是提醒月影:“这个时候,估摸着万岁爷也快要下早朝了,咱们还是赶快去前边吧,万一高公公中途出来办差,咱们也好先提前跟他垫个话儿才好。”
“你说得对,咱们这就走吧。哎,对了,我是找万岁爷求情,你来找万岁爷做甚?”
“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嘛,你找万岁爷做什么,我也找万岁爷做什么。”
“啊?我是替小姐来求情的,你……”
“我也是来替主子求情的。”
面对一脸平静的翠珠,月影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平静下去了。
“什么?你也是来替小姐求情的?”
“怎么?不可以吗?主子是你的主子,也是我的主子,我为什么不能替主子来求情?”
“可是,你的主子不是十四爷吗?”
“难道我现在伺候的不是贵妃娘娘?”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刚刚不也说了吗?这个时候向万岁爷求情,万一惹恼了万岁爷,是要受皮肉之苦的……”
“你都知道有可能要受皮肉之苦,你不是也来了吗?”
“我是小姐的奴才,我当然要来!”
“我也是主子的奴才,为什么不能来?”
“你不害怕皮肉之苦?”
“你都不怕,我又为何要怕?”
“翠珠!我都说了,我是小姐的奴才,你……”
“我也说了,我也是主子的奴才!”
“咱们两人不一样!”
“咱们两人一样的!”
月影简直是要被翠珠给气疯了!她们两个人能一样吗?她月影可是冰凝的陪嫁丫头,那是生生死死都要绑在一起的,翠珠跟她有什么可比性?不说翠珠背叛了婉然,卖主求情之事,就说她是十四阿哥的奴才和女人这个双重身份,她又怎么可能甘心情愿为了冰凝受苦挨罚?若是为了十四阿哥月影还相信,若是为了冰凝,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月影是万万都不会相信的!然而不管她怎么说,翠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