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急中生智,顺着含烟的话将皇上的吩咐直接传给了冰凝,冰凝正愁推不开含烟这只拦路虎呢,一听这话,当即是喜上眉梢,激动万分,继而得意洋洋地瞥了含烟一眼道:“怎么样?二爷都发话了,你还拦着?你愿意拦着就拦着吧,你,你这丫头,叫什么名字?算了,算了,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先过来扶我起床就是。”
说着冰凝朝凝霜伸了手过去,凝霜见状赶快伸手相扶,含烟为冰凝着想,觉得这琴什么时候弹都可以,不必非要抢在这个时辰,然而皇上发话了,凝霜又上前相扶,她既阻止不了又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只得是被动地迎上前去,与凝霜二人一左一右搀扶了自家主子。
待下了床,冰凝与含烟、凝霜主仆三个这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琴!
含烟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冰凝从来都是一日不抚琴,茶不思饭不想,因此她哪里知道当了贵妃娘娘的小姐怎么突然间一下子屋子里不摆琴了。凝霜因为从前一直是服侍湘筠格格,对于冰凝的情况了解甚少,自然也不知道主子的房间里到底有没有摆琴。
冰凝是因为思维混乱,一直都停留在出嫁之前,因此想当然地认为这屋里就应该有琴,现在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下了病榻,却突然间发现屋子里找不到一张琴,这是怎么回事儿?
“含烟,你把我的琴藏到哪里去了?”
含烟当然是万分冤枉,她怎么可能藏冰凝的琴呢?她还奇怪冰凝那么喜欢弹琴之人,房里怎么可能连一张琴都没有摆放?
还好,凝霜是个机灵的丫头,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在关键时刻脑筋转得还算是灵活。
“回,回,小姐,那个,琴,那个琴弦有点儿松了,拿去让师傅调校……”
“什么?你,你们可是要害死我了!”
冰凝一听说琴被送去调校,当即就绝望了。就算是现在去取琴,回来也赶不上时辰了,今晚的琴瑟之约注定是要错过,她怎么可能不绝望呢?因而一句“害死我了”出口,当即是双腿一软朝地上倒去。
含烟和凝霜二人一见冰凝这个样子,吓得连魂儿都快没有了,生怕她再吐一口鲜血出来,凝霜赶快说道:“奴婢这就去给您取,师傅调好了送了过来,就在府门口,奴婢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冰凝一听事情并没有陷入僵局,还有缓合的余地,倾刻之间双腿就像是被打了两根铁钉似的,稳稳站牢,没有再继续朝地上栽去。两个丫头见状,都暗暗地在心中接连念了三遍“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这场危机的化解确实是要归功于凝霜的灵机应变。含烟虽然也是个机灵人,但她一是和冰凝分开的时间太长了,二是对园子里的情况不熟悉,因而在脑筋灵活的问题上自然是比不过凝霜,此外凝霜比含烟更了解皇上的脾气,能够更准确地拿捏主子的心态,又是刚刚得了皇上的亲口吩咐,自然是更胜一筹。
话说皇上一直在外间屋等候揭晓冰凝心中的天大秘密,由于屋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不用仔细辩听就能够听得清楚,因此当知道因为屋子里没有琴而不能遂了冰凝心意的时候,就赶快吩咐奴才去取琴。于是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凝霜才出了里间屋的门,外间屋的门也被打开了,一个奴才捧着琴进来。
凝霜见到皇上,本想上前请安,皇上担心外面动静太大引发冰凝的疑心,知道他还没有离开,于是赶快先朝凝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取了琴送进去,凝霜是个机灵的丫头,自然是心领神会,赶快去办差事。
当皇上聚精会神地听着里间屋的动静,以为立即就能够知晓冰凝心中的天大秘密的时候,结果却是万万没有料到等待他的不是悠扬琴声,而是冰凝与含烟异口同声的责问。
“你怎么取的是琵琶?”
凝霜当然是万分委屈,她自从在主子身边当差开始就不知道主子会弹琴,因此皇上给她什么琴,她就直接送了进来,然而当她面对冰凝与含烟纷纷投来的万分不解的目光的时候,一下子就懵了。
“琵琶,小姐您要的琴不是琵琶?”
这一次还不待冰凝开口,含烟就直接抢了先:“你什么时候见过小姐弹琵琶?”
质问完凝霜之后,含烟赶快掉头安慰冰凝道:“小姐您别着急,含烟帮您取琴去,有含烟办差事,您定是应该放下一百个心了。”
冰凝没有理会含烟,只是望了望桌角的更漏,喃喃道:“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含烟哪里知道时辰跟弹琴有什么关系?虽然现在已经是二更天快要过半了,但冰凝是贵妃娘娘,她就是夜更半夜想要弹琴,有皇上说同意,还有谁敢能说半个不字?
“小姐您不用多虑,二爷刚才不是答应您了吗?只要您身子受得住,什么时候弹琴都不碍事的,含烟这就给您取琴去,凝霜暂且服侍您一会儿,含烟去去就回。”
含烟以为冰凝会对她的这个回复甚是欣喜与满意,然而冰凝不但没有回她的话,连眼睛都没有望向她,眼神更是涣散无光,含烟见状也来不及多想,只是想尽快取回古筝就匆匆出了门去。
这一次因为里间屋的动静不大,皇上在外间屋听得不是特别真切,除了那句“你怎么取的是琵琶”之外,其它的事情都没有弄清楚,此刻见含烟从屋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