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吉兰泰已经被她阿玛找到了婆家,毕竟攀个高官家的儿子做嫡妻,确实是要比进了皇宫当一个答应或是常在,日子要好过许多。虽然也有些秀女入宫就被封了贵人,没多少日子又晋封为嫔,但那种情况简直是少之又少,吉兰泰又不是人中龙凤,岂能这么幸运?
眼见着穆哲又一次误会了自己,生怕误会越闹越大,越来越无法解释,吉兰泰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只得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回姐姐,妹妹也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妹妹只要是……,只要是……,只要是能被摞了牌子,就,就是最好的前程。”
短短一句话,吉兰泰说得甚是辛苦,手心里冒出来的汗都快要流成水了,可是听在穆哲的耳朵里却更是不能理解:想要被摞了牌子不就是为了要跟意中的婚配对象喜结良缘吗?她刚才不是已经猜对了吗?吉兰泰为何要矢口否认呢?
见自己好不容易艰难地把“大好前程”说出了口,穆哲仍是一脸迷惑的样子,吉兰泰知道十四大福晋还在误会自己,不得已,只得是又期期艾艾地加了一句。
“回姐姐,妹妹没有信不过您,也没有什么选好的婚配人家,妹妹敢对天发誓,所言没有半点虚话。妹妹,妹妹只是没有那个福份,当不了什么主子,也享不了那些的福……”
穆哲再是心思不够通透,话说到这个程度,她也渐渐地有些猜出了其中的原委。“怕是嫌皇阿玛年纪大了,做个小答应小常在,还没能等熬出头,皇阿玛就……,那她岂不是一辈子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穆哲不由得对吉兰泰心生了些许的不满之情,到底是做了皇家二十多年的儿媳妇,她早已经将自己与皇家毫无半点间隙地融合到了一起,无论是从名分还是从心理上,都完完全全地成了一家人。此刻面对如此嫌弃自己皇阿玛的吉兰泰,穆哲当然是极为满。
然而当她抬头刚想责备吉兰泰几句的时候,映入穆哲眼帘的是吉兰泰那张稚嫩且成熟的脸庞,一瞬间又心有不忍起来,刚刚心生的不满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是一张与塔娜几乎如出一辙的清秀脸庞,十二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塔娜时的情景又禁不住地浮现在了穆哲的眼前,只不过那个塔娜是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这个吉兰泰则是心事重重、老成持重的。也难怪,塔娜是在亲生额娘的关爱宠溺下成长起来,而吉兰泰则是在姨娘的白眼与斥责中成长起来,两个姐妹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必定造就了她们完全相异的性格。
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有额娘可以依靠,不得不抛头露面求到她这个十四嫡福晋的头上,看来那西泰也是早就算准了,即便是由他出面与十四阿哥讲明情况,到头来十四阿哥还是要把这个差事交到她穆哲的手上,又耽误功夫又因为转了几道手而说不清楚,不如由吉兰泰直接找她更稳妥。
尽管皇阿玛被吉兰泰嫌弃让穆哲的心里感觉非常不舒服,但是将心比心,这也全都是人之常情。如果换作是她,她当然愿意嫁给十四阿哥做嫡福晋,也不想入宫做什么答应常在,哪怕是贵人嫔妃也不如她现如今的这个十四府嫡福晋更让她心满意足。
更不要说她若是参选秀女可是在二十多年以前,那时候她的皇阿玛还不到五十岁,她都不愿意进宫当娘娘,宁愿跟着当时还是光头阿哥的十四爷,现在让才年满十四岁的吉兰泰去服侍将近七十岁的皇上……算了算了,不再去想这些了,就当是看在塔娜服侍她们爷在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劳苦功高,她就帮了吉兰泰这一回吧。
虽然穆哲已经打定了主意伸手帮吉兰泰,但是就像她刚才说过的,这可不是急茬儿,另外现在后宫掌权的也不是她的婆婆德妃娘娘,而是和贵妃,到底办得成办不成还两说着,此刻她当然是不可能给吉兰泰打什么保票的。
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都捋顺之后,穆哲本来是想暂且将这个事情先放下来,再客套一下就送客走人了,不过,突然间下意识地,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选秀要明年才进行呢,吉兰泰和她阿玛为何这么早就开始筹谋打算呢?连半年的功夫都等不及?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的那根弦腾地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妹妹,刚刚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复我呢。为何明年才选秀,你和你阿玛为何现在就这么着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府上应该是在山东吧,大老远地为这件事情跑一趟,看起来有些得不偿失呢。”
穆哲这几句话明显地带有了责备与难为的意味,然而对于吉兰泰来讲,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刚才她开宗明义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此行有两个目的,这个选秀摞牌是其中之一,其中之二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她才选择了前一个不痛不痒的做了开场白,而真正的最难开口的还是这个。现在穆哲主动问起来,她当然是巴不得能够寻了这个机会把第二个问题抛出来。
“回姐姐,刚刚您也教诲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实不相瞒,妹妹此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妹妹的阿玛遭遇了些事情,妹妹的阿玛想让妹妹前来投奔姐姐……”
“什么?你阿玛遭遇了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穆哲一听吉兰泰这番话,整个脑子都快要炸裂了。虽然最近这几年来储位之争基本算是平静了下来,然而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