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吉兰泰而令十四阿哥已经平复了近一个月时间的情绪又一次的失控,完全是穆哲始料不及,也是百思不解,因此就是她想要开口相劝都不知道从何处劝想,生怕一个字没有说对,再度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的时间,终于十四阿哥自己走出了心理阴霾,主动开了口。
“你刚才不是问爷,为何派人去了伊尔根觉罗府仍是决定将吉兰泰留在咱们府里吗?爷现在就告诉你,爷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四哥过舒坦了!”
“可是,这吉兰泰留在咱们府里,跟皇兄,噢不,跟四哥有什么干系?”
“怎么没有干系?吉兰泰今年不是十四岁了吗?”
“对……,对着呢”
穆哲一听这话,似乎是有点儿明白了,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因而话语之间迟迟疑疑。十四阿哥当然也是听出来了,当即瞥了她一眼,态度坚决地继续说了下去。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将来怎么闹,爷这一回可是铁了心了,一定要将她留在府里。她这个年纪,正是应选秀女的时候,哼,爷这就给四哥留一出好戏,看看到时候怎么唱下去!四哥若是不怕被世人耻笑,那就从爷的府里把这女人抬进皇宫去!”
果然如此!穆哲心中的隐隐猜测终于从十四阿哥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她的善妒之心一向声名在外,十四阿哥当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因为府里也没有他特别在意的女人,而穆哲除了善妒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大错,因此对于她的善妒,他一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可是不行了!眼看着储位之争已经没有了任何扭转乾坤的可能,内心又是极度不甘的他唯有千方百计地与皇上作对,挖空心思地要皇上难堪,一丝一毫的机会都坚决不能放过,不给他的皇兄半点喘息之机,现在吉兰泰送上门来的大好良机,他岂能轻易放弃?
穆哲虽然善妒,但也不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之人,否则先皇怎么可能将如此无德的女人赐婚给十四阿哥做嫡福晋?更不要说刚刚十四阿哥已经开宗明义进行了严重警告,此刻听明白了自家爷的“大计”,穆哲自然是不敢有半点任性和违逆。
“回爷,妾身全都明白了,妾身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坏了您的大事,绝对不会为难吉兰泰……”
“诶!”
十四阿哥立即抬手挥了挥,打断了穆哲的表态。
“你不用对吉兰泰另眼相看,她不过就是爷的一枚棋子罢了,一枚碰巧爷还用得着的棋子。这是她自投罗网,爷只是成全了她而已,所以她也怨不得爷半点!”
穆哲万没有想到十四阿哥对吉兰泰是这种态度,当即是吃了一颗大大的宽心丸,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才高兴了没一会儿,又因为新的问题而发起了愁来。
“爷呀,您前些日子不是跟妾身说过,要学四哥韬光养晦之策,麻痹四哥的防备之心,所以,以妾身的猜测,您这是打算暂时不与四哥明争明抢,而是暗地里做东山再起的准备,待时机成熟之时再成大计。而四哥从来都是疑心疑鬼之人,您留吉兰泰在府里,以四哥之心,岂有不怀疑您的道理?”
“哼,随四哥怎么疑神疑鬼,反正现在塔娜是疯了,除了吉兰泰,还有谁更适合来服侍她?一个无父无兄的女人,爷好心收留,是天底下最大的善心,又有何不哥?想当初四嫂那个叫吉尔的侄女不也是在四哥的府上做差事吗?谁说过什么?怎么吉兰泰到爷的府里服侍她的亲姐姐就大逆不道了?”
十四阿哥一番话说得穆哲频频点头,止不住地拍手称快。
“爷啊,您说得可真是句句在理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好事!爷啊,您就放心吧,妾身一定把这个差事办得妥妥当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至此吉兰泰就名正言顺地留在了十四府,日日夜夜地服侍起她的姐姐塔娜来。塔娜虽然不得宠,但是除了穆哲和翠珠之外,十四阿哥最为倚重的女人,尽管现在得了失心症,但她是因为替十四阿哥办差才落得如此凄惨的结果,因此即便是现在,她在十四府的地位也是没有半点改变。
吉兰泰是主子出身,从来没有干过伺候人的差事,虽然塔娜是她的亲姐姐,然而姐妹分的时候她才只有三四岁,一个三四岁的娃娃对塔娜能够有多么记忆,又能有多少感情?如此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又得不到十四阿哥的半点另眼相看,其实不要说另眼相看,十四阿哥边看都不看她一眼,哪怕是偶尔过来看看依然疯疯癫癫的塔娜,都不肯看一眼正是如花似玉年龄的吉兰泰,这个结果绝对不是吉兰泰想要得到的!
即便穆哲当初没有能够感觉出吉兰泰的到来很是蹊跷,十四阿哥都是会亲自派人前往山东伊尔根觉罗府探究一番底细,而这个探究结果他只是对穆哲透露了一小部门内容,其余大部分的情况他都选择了秘而不宣。那他探究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情况呢?当然是吉兰泰自己最为清楚不过的。
吉兰泰的这次几百里迢迢孤身北上当然是仔细筹谋了一番的结果。正如她曾直言不晦地向穆哲坦陈的那番话一样,从根本的目的上来讲,她确实是想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前程,只不过她心目中的这个大好前程,连穆哲都万万没有猜想到,竟是想要进十四府,做十四阿哥的小福晋!
毕竟那个时候,十四阿哥可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