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一句话就直接击中月影的要害,不错,临出发之前皇上确实是给她吩咐了一件差事,因此不管怎么说,她就是皇上安插在十四府的眼线!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是,也正如她此前所说,她是行得端做得正之人,虽然皇上吩咐了她差事,她却是没有做半丁点儿的背地里的勾当。现在十四阿哥只一句话就挑开了双方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她月影当然是备感冤屈,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给她下的这个定论。
“回爷,奴婢刚刚说过,奴婢是行得端做得正之人!刚刚您只说对了一半,万岁爷确实是吩咐了奴婢前来打探您和翠珠二人背地里搞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奴婢空有暗中探究之名,却是没有行半点探究之实!从前翠珠那些污言秽语,奴婢从不曾相信,可是,万万想不到,您怎么会与皇贵妃娘娘……”
月影万万没有想到十四阿哥与冰凝之间有“苟且之事”,而十四阿哥也万万没有想到月影毫无半点遮拦地坦诚自己就是皇上派来的眼线!按照他的预计,只要是他捅破了这张窗户纸,月影定是会百般抵赖,矢口否认,到时候他可是要好好揭一揭她的老底。从前他不想动她,完全是看在冰凝的面子上,今天月影居然钻了府内空虚的空子直接向他出手了,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月影再是冰凝的替代品,但到底还不是冰凝,因此若是换了冰凝背地里捅他的刀子,他一定不会还手,可是月影就不同了,她这是在逼他出手!
本以为即将到来的会是一场难缠的恶战,令他在情份与理智之间做出痛苦的抉择,然而月影的反应简直就是直接给了他一记闷棍,彻底地将十四阿哥打懵了。怎么?这个奴才居然承认她是皇兄派来的细作?也没对啊,她既然不是细作,为何还要怀疑爷与年皇嫂?
“月影,你老实交代,你若不是万岁爷的细作,你为何要怀疑爷和皇贵妃娘娘?”
月影没想到十四阿哥突然间话锋一转,就一下子从她的身上转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上面,可是……,不就是因为他在祭拜她家小姐才暴露了那个什么吗?怎么是她无中生有怀疑什么?
“回爷,您…,您…,分明是您,刚才口口声声在祭拜奴婢家主子,还偷偷摸摸的,若是正大光明,又如何背得旁人!”
月影这话说得也没错,他若是行得端做得正,又为何需要背得旁人?可是他又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他只是……,哎呀,这可如何解释才好?十四阿哥被月影一句反问弄得是百口莫辩,真真是窝火!
窝了一肚子气的十四阿哥着实气恼,但又想不出半句辩解之语,虽然他没有行任何苟且之事,但他确实是对冰凝存了爱慕之心,这让他无形中心虚了不少。然而他曾经可是堂堂的大将军王,又岂是甘心情愿被一个奴才打得落花流水?
“月影,既然你不肯承认是万岁爷的细作,为何鬼鬼祟祟尾随爷到这里来?”
“回爷,要说鬼鬼祟祟,哪里是奴婢,分明是……”
月影本想说“分明是您”,但一想到鬼鬼祟祟这个字眼儿用在主子身上也确实是大逆不道,于是赶快刹住了闸。
“原本奴婢根本就没有看到您,正急急火火地往膳房赶过去给您回话呢,不想吉兰泰格格见到了您,奴婢这才知道您不在膳房,而是来了后院,奴婢急着给您回话,这才追了过来……”
十四阿哥闻听月影这番解释之后,又见她面色如常,目光坚定,言辞恳切,一切一切都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特别是她刚才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就是被皇上派来的,颇为光明磊落、襟怀坦白,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居心叵测之人。
月影进府的这些天,十四阿哥既然从她进府的那一刻就认定了她是皇上耳目,自然是明里严加防范,暗中仔细观察,最后得出的结论与吉兰泰如出一辙:这个奴才定是用愚笨的外表来掩饰她耳目的身份!
然而今天与月影的这个当面对质几乎是彻底地颠覆了十四阿哥此前的判断,再想到她是冰凝多年的贴身奴才,冰凝那么冰清玉洁、兰心蕙质之人,怎么可能看不清月影的本来面目?还任用她做心腹奴才这么长的时间?月影真若是吃里扒外,卖主求荣之人,岂不是早早就投靠了皇上,哪里还用得着蛰伏十多年的功夫,等到冰凝香消玉陨之后呢?
基于对冰凝的充分信任,以及刚刚月影的那番表现,十四阿哥已经得出来一个新的判断,虽然没有什么证据来佐证他的判断,然而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
“月影,既然眼前的这些你全都看到了,不妨爷就赌一把,把你没有看到的跟你说一说,不过在说之前,爷要问你一个问题。”
又一个突然间的话话锋一转!这一回被彻底打懵的人换作了月影!赌一把?问个问题?月影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能够逃过十四阿哥的眼睛,而她的反应也是令他更加地放下心来。
“爷的问题并不难,你不用担心,爷只是想说,你作为你家主子的贴身奴才,想必是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不离你家主子左右,偌若爷真的与你家主子有什么干系,你作为贴身奴才岂有不知的道理?就算是你家主子刻意避讳与你,这十六年的功夫里,她避得过初一,又如何避得过十五?”
十四阿哥的这个问题令月影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登时豁然开朗、眼明心亮起来,对呀,她家小姐在世的时候,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