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和月影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一个是主子,是皇上曾经倾付了真心真意的女人,一个只是奴才,是皇上从不曾用男人的视角来看待的女人,当然两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与份量更是天差地别。然而,月影虽然没有被他收房成为皇上的女人,但是从名义上来讲,仍是他名下的女人,月影嫁还是不嫁,嫁又要给谁,完完全全都是要听从皇上的安排与处置。现在可好,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明目张胆地提出来要娶月影为继福晋,还选在大年初一的这个时间,用八百里加急递送到京城,这不仅仅与他公然抢女人的问题,更是对他皇权**裸的挑衅!
皇上真真地是被十四阿哥给气着了,以至于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话都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虽然月影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但到底还是个奴才,十四阿哥再是与他为敌,也是高高在上、出身皇族的主子,被他这番破口大骂,实在是太失颜面了。然而即便如此,皇上仍是觉得不解气,恨不能即刻将十四阿哥耳提面命到跟前来,狠狠地打上十拳八拳才好。
预料中的龙颜大怒终于发生了,小吴子大气儿不敢出一口,高无庸也是躲在角落里不愿露面,整个房间就像烈火熊熊燃烧的弹药库,两个奴才连夺命而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被火焰吞噬而没有半点自救的机会。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的时间,皇上骂得是精疲力尽、语尽词绝,喉咙就像是冒火一样疼痛难忍。皇上之所以如此的愤怒,既是因为十四阿哥**裸的挑衅,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容忍底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对自己手下的极度恼火。
要知道皇上最得以骄傲的一个过人这处,就是训练出来一支几乎战无不胜、无人能敌的密探队伍,也就是俗称的“粘竿处”,这是他最倚重的队伍,也是他最威名显赫的资本,曾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可谓是无人能够匹敌。
十四阿哥是皇上最强劲的敌手,因此他从来都没有掉心任何的轻心,派出的都是精兵强将,而且次次都没有失过手。然而这一次,在他没有得到来自密探报上来的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直接收到了十四阿哥八百里加急奏折,被当头给了狠狠一闷棍的他自然是恼怒万分,同时也万分不解,自己最为训练有素的精锐王牌部队怎么突然间失灵了?
“去,把苏培盛给朕喊过来!”
早已经做好了替罪羊准备,正打算伸一脖子是一刀,缩一脖子也是一刀的小吴子突然间听到皇上的这个吩咐,当即大喜万分,差点儿给皇上跪地磕头大谢不杀之恩,不过他还算没有兴奋过头,还知道现在不是谢恩的时候,而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一溜烟地就不见了人影儿。
苏培盛这回可是结结实实地栽了个大跟头,本想抖个机灵让小吴子去当这个替罪羊,却是不成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在他暗暗窍喜躲过一劫的时候,小吴子像个肉球似地滚了进来。
“大总管,大总管,万岁爷喊您过去回话呢。”
“什么?喊我回话?十四爷是什么事情奏报的万岁爷,万岁爷恼怒了没有?”
“回大总管,十四爷奏折里写了什么事情小的真的是不知道啊,万岁爷怒了倒是千真万确的,直骂十四爷,骂十四爷……”
“骂十四爷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骂十四爷是……”
小吴子终是胆子比苏培盛小了许多,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却又不敢当面直接违抗苏大总管的命令,于是不得不把嗓子压低了许多才又重新启了齿。
“万岁爷骂十四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个,那个真的是万岁爷的金口玉言,不是小的信口雌黄……”
“我的个乖乖呀,我的个乖乖呀!”
苏培盛听了小吴子的回话,虽然不知道个中原委,但当即是顿觉头大了三圈,这是什么情况?然而知道皇上正处于盛怒状态,他自知耽搁不起半点功夫,于是拉上小吴子,两个人急急火火地奔向了养心殿。
皇上这边可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本就怒火冲天,又半天不见苏培盛的人影儿,真真地火上浇油,正要吩咐高无庸再去跑一趟的时候,就见苏培盛一路小跑地奔了过来。由于他已经是被气得快要发疯了,因此即便是苏培盛一秒种的功夫都没有耽搁地赶来回话,非但没有让他尽快消除怒火,反而因为“冤头债主”的到来给他的怒火上又足足实实地浇了一桶油。
“苏培盛!你还有脸来见朕!你瞧瞧你做的好事!朕怎么会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这么简单的差事办成这个样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苏培盛还没有开口请安就被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不过由于他实在是太了解皇上的脾气禀性了,因此尽管觉得委屈,但也不敢多吱一声,只暗地里祷告请求菩萨保佑,让皇上尽快息了怒火。
前一顿痛骂令皇上已经是精疲力尽、口干舌燥,这一次还没有养足了精神就开始了第二轮痛骂,自然是没一会儿就后劲不足了。按理说皇上乃自幼习武之人,虽然武功不甚高强,但他也不是纸糊的,怎么连骂个人的力气都没有呢?
当然还是因为自冰凝过世之后,他整日思念,原本就因为公务繁忙而日理万机,现在因为哀思过重而整夜难眠,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人是有血有肉的,不是铁打的,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睡,就是铁人也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