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唐僧骑马走前,武赢天则远远尾追其后,确实犹如陌生人,旁人不可能再产生什么误会。
随行归随行,“她”不知道玄奘要做什么,还道他是上路西去,心喜了好一阵。可是跟着跟着,武赢天就发现不对,因为唐僧离开了大路,直往村落而去。
到了村子,只见他向村民们打听着什么,随后依着指点敲门入了一户人家。
远处的人费解:“这个玄奘好奇怪,既然是去取经就该一路向西,他却这里停停,那里留留的,想干啥?”
距离不是障碍,凭着非凡的耳朵,唐僧与屋中人的谈话句句入耳。
只可惜……
全是方言,句句不明,字字不辩!
“她”叫苦之下只好默默地煎熬候着,好生无聊。
一个时辰之后,大费口舌的玄奘可算出来了。
告别这户人家之后,他远看了一眼武赢天,然后骑上马出村,途中又左问问右聊聊地取了它路继续走。
这条路很漫长,并且人烟稀少,马匹恣意快驰。
数个时辰之后,周围的环境变化很大:峰峦雄峙,危崖耸立,似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烟笼雾锁,如缥缈仙境。
面对这幽壑纵横,涵洞遍布,怪石嶙峋,蓊岭郁葱的异景,武赢天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她”慨叹:“什么地方呀这是?既有北国之雄,又兼南方之秀,好独特的自然景观。”
见左右均荒芜人烟,没人就没忌讳,尾随者决意上前问个清楚,于是快马加鞭地赶上前去。
双马并驱。
一述:“玄奘师父,这里没人,我就私自上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一问:“诶……你这是要去哪里?”
玄奘知道事实如此,所以他没斥责,并特意减慢速度来说话。
“南无阿弥陀佛,延西女施主有所不知,这一带有许多不持戒的僧人,此等有悖准则之事岂能容于佛法?”
“佛法以戒为本,良以由戒生定,由定发慧,若能持戒清净,则定慧自可圆成。佛所制戒,以要言之,贫道要诉法使之心能转业。”
武赢天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样。”
也不明白,“诶,玄奘师父,可是……像你这样处处管闲事,什么时候才能取得到经书啊?”
他道:“无知无觉,既知则缘,僧无净化,取经何用。照明佛法,开悟众生乃贫道的不二法则。”
“她”神色一紧,“玄奘师父,前面好像有人,你先走吧。”
“吁……”
谈话间,武赢天隐约听到前方有人活动的迹象,于是便主动勒马退后,让两人拉开一段别人无法误会的合适距离。
唐僧策马先行过去。
行出一段距离时他回头瞟了眼留在原地的“延西”女施主,那孤单自律的小小身影仿佛成景,叫人聚目集思,瞬间颤念。
僧人扭回头,可心中却不免浮出复杂的滋味:“她真是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女子,既通情理又不通情理。延西出现得太过玄奥,她究竟是神,是佛,还是……”
山峰遮日,路旁荫黑。
一棵被伐横卧的巨树拦住了行进中的马。
林木静止的树叶忽然呈现团状动起,几个暗色的身影陡然入眼,他们持着飞龙刀一同指向唐僧。
“淫僧,纳命来!”
武赢天才见异常就于百丈外飞身而来,“她”虽听不懂那三人叫嚷什么,但看得懂他们的意图。
“呜……”
妖风乍起!
距离很远,但“她”的动作却比箭更为快,犹如音速。对方的身影尚未挨近唐僧,“妖精”就已经赶到。
一时间狂风大作!
道路刹那间弥漫起遮天的灰雾,整个是飞沙走石,叫人迷离了眼,吓破了胆。
“嘭!”
“呃啊……”
“她”用内力逼开了欲行砍杀企图的三个道家装扮恶人。
在唐僧面前武赢天很仁慈,丝毫不敢过分,“大菩提心”轻易招惹不得,否则定不容相随。
玄奘呆若木鸡地看着身旁之秀色,他本着无上的佛法竟也想不明白:这“延西”女施主是如何过来的?还有便是,又是如何将贼人打倒的?
他眸子顿时白多黑少,其眼貌似瞪得比马儿的还大!
武赢天-怒于心,松于行。
“她”跟着定身送音骂道:“好个没良心的贼人!你们是但凡遇人便抢么?既然是着道装行恶,起码得忌讳忌讳僧侣吧。哼……连玄奘法师也敢不尊,活得不耐烦了!”
被内力冲倒的这三个白衣弱冠道人在听不懂的乱语之下万分惊恐!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地从地上挣扎起来,随后拾起自己的兵刃,跌跌撞撞地逃窜进浓密的树林中。
匪徒们走前的神色很奇怪,口气也很紧,似乎是畏惧之下藏有不甘之心,至于说的是些什么她无法获知,只有玄奘听得懂。
玄奘受到了叠加在一起的双重惊吓,半天没说话,直到视线被“她”全部侵略。
“你,你究竟是妖精还是仙子?”
“玄奘师父看我像什么,那就是什么。”
他猜说道:“妖精?”
“可以。”
唐僧继续猜说:“仙子?”
“也行。”
启问之人急了,“究竟是什么,请给贫道一个诠释。”
武赢天首次见到玄奘的惶惶失态之状,腹笑不已。
妖兴一起,岂无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