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源看来,王腾冒险狙击丁员外,为的是他。
这些年来,丁员外走私盐货,为赵县丞输送了不少钱粮,只是,魏源一直抓不到他的痛脚,无从下手。
如今,王腾从天而降,乡勇初立就敢硬撼盐贩,这胆识、勇气着实让魏源欣慰。
只可惜,乡勇人数不多,武器、训练全都匮乏的很,究竟是胜是败,还在模棱两可之间!
王腾如此待我,我怎能负他?
想到生死未仆的王腾,魏源下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王腾!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寻找援军。
魏源收拾妥当,正准备出府拜会千户易英。
谁曾想尚未出门,便见秦师爷狂奔而来。
“大人,大喜呀!”
秦师爷可是个秀才,能让一个读书几十年的老秀才激动成这副模样的事情会是什么?
魏源心中疑惑,“何喜之有?”
秦师爷喜不胜收,“大人,王腾赢了,人赃并获”。
魏源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什么?”
“大人,广灵乡勇成功破获了一起私盐案,谋后主使乃丁家庄丁贺,人赃并获呀!”
幸福来的太突然,魏源只觉得痛快至极,“哈哈,王腾真乃福将也!”
没了丁员外这块绊脚石,除掉赵县丞易如反掌!
秦师爷适时问道:“大人,王腾派来的信使就在外面,可要见上一见?”
“见,当然要见!”
须臾,马武入府拜见。
魏源急冲冲地问道:“王腾现在何处?”
“统领带着人马已经去了丁家庄”
魏源吸了口冷气,“王腾是要斩草除根呀,乡勇伤亡如何?”
马武挺起胸膛,不无骄傲地说道:“大人,我方伤亡不过十人,阵斩盐丁四十人,其中有四名蒙古人”。
魏源瞋目结舌,“还有蒙古人?”
“千真万确”
“不成,本官不能袖手旁观,来人呐,备轿!”
说罢,魏源便心急火燎地离开了。
马武有些愣神,知县这么着急是去找援兵了吗?
秦师爷尴尬一笑:“赶了一夜的路,你也是辛苦了,吃些东西便去睡一觉吧”。
马武摇了摇头,“我还不累,我想去丁家庄”。
秦师爷皱起眉头,“你是担心王腾吗?”
马武笑道:“女真人、蒙古人、流寇,王统领都杀了不少,我不是担心他,我只是担心去的晚了,没有我杀敌立功的机会了”。
秦师爷脸色肃然,他没想到,马武竟有如此强烈的求战**。
一叶知秋,马武如此,别的乡勇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王腾到底有什么魔力,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将乡勇变成这副模样?
秦师爷感慨不已,嘴里道:“你先别着急回去,魏大人应该去寻易千户了,如果事情顺利,军兵今日便可出城,到时候,你在前头带路,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马武咧嘴一笑,“师爷,区区一个丁家庄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那是自然,丁贺这些年为虎作伥,积攒了不少钱粮,招募了不少打手,他若是狗急跳墙,只怕乡勇拦不住呀”
“师爷放心吧,王统领绝对会成功的”
秦师爷不以为然,如果丁贺这么容易对付,这几年魏源也不会一无所获。
据悉,丁家庄院墙高大,庄丁凶狠,百余名乡勇贸然闯入,只怕后果难料!
就在秦师爷忧心不已的时候,王腾已经带着人手靠近了丁家庄。
夜深人静,庄内除了值夜的三名青壮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影。
看模样,丁家商队遇袭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王腾松了口气,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折腾了大半夜,眼瞅着天就要亮了,王腾不敢耽搁下去。
“入庄!”王腾一声令下,示意乡兵入庄袭击。
黄虎摸不着头脑:“寨门不开,如何入城?”
“登墙而入呀”
“没有云梯也能入城?”
黄得功这时候主动请缨,“统领,乙队求战”。
黄虎很是差异:“你有法子可以登上院墙?”
“统领早已经准备了绳索,只要潜入庄内,打开寨门便可”
黄虎拍着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黄得功笑而不语。
王腾微微颌首,正色道:“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喏!”
为了确保胜算,黄得功亲自攀墙而入。
墙上原本设有铁蒺藜,可是,在投降庄丁的指引下,黄得功轻易避开了它们。
须臾,寨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守寨的庄丁正要示警,却在刹那间被人取了性命。
“吱嘎嘎”,黄得功打开了寨门。
六十名乡勇疾冲而入。
为了戴罪立功,投降的庄丁很是热心地在头前引路。
丁府门口挂着的两盏气死风灯有气无力地飘荡着,大门紧闭,守门的家丁睡的死死的。
忽而,“咚咚”两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
不等守门的家丁起身看个究竟,他便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连示警都来不及了。
解决了看门的家伙,遁入丁府的乡勇放开门闩,让侯在外头的几十名同伴进了院子。
此时,丁员外刚刚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被人追杀,浑身鲜血淋漓。
“来人呐”,丁员外有些睡不着,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喊杀声。
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