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有劳贤弟了,需要人手的话,我衙门里的人会全力配合你,你用多少人只管说,我拨给你。只是他们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做这事根本就不擅长。至于军卫,就更指望不上了。我现在就是怕这檄文万一是真的,真有反贼起兵倡乱,咱们滑县怕是难挡敌人兵锋一击。”
大明在河南的军卫力量不强,不说是如今军卫废弛,就是洪武,永乐军卫兴盛时,河南这地方也是有名的人多地穷,物产不足以养兵。从刚一设立军卫时,河南的军卫力量就弱,现如今更是彻底不堪用。
虽然县里有个百户所,按说应该有一百军汉可用,但前些年白衣贼闹的凶时,县里连二十个军士都凑不出。如果遇到战阵,还是得依靠巡检弓手,这种基层乡兵来作为主力,再不然就得签发民壮,雇佣壮勇。
经过香满楼架票的事件之后,张嘉印为人也把细了不少,总怕是自己被人暗算掉,因此对这揭贴更是格外重视,问杨承祖道:“你看要不要我给河南巡抚衙门发一封公函,请抚台发一支兵马下来。”
“问题是这公函您怎么写法?咱们毕竟连人都没看见,这个请援公函是通不过的啊。”杨承祖摇摇头,“大哥,这次的事透着邪门,湖广那地方打仗很平常,几十个土司呢,你打我我打你,说湖广有兵灾,我倒是不怎么奇怪。可这回的事,明显不是兵灾那么简单,大哥是读书人,见识比我多,应该看的出里面的门道吧。”
他又把自己在如仙茶楼听的消息说了出来,张嘉印点点头道:“确实啊,这里面的门道,我确实能看出来一点。咱们大明好不容易安静几年,怕是又要乱了。这上面不少内容涉及宫禁,却不是当年赵燧那等草莽做的出的,这次的事里,怕是要牵扯到几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不过彼此的意思都明白的很。这事里,必然牵扯到一些大有来头的人物。而这大明的江山,眼下要是论正统的话,可是要从燕王那一系开始算的。想当年燕王靖难之时,又何尝不是一个大人物,最终把江山拿到了手里?
杨承祖基本已经断定,这些手段都和宁王离不了关系,但是这种话怎么说出来是个问题。他总不能提着张嘉印的脖子说我们有确切证据证明,宁王即将造反,我们得早做准备。
事实上,现在的宁王在朝野上下的名声相当不错,素有贤王之称,于朝臣中也多有些亲厚知己,自己要是说他造反,保证死的比宁王快些。
“老把兄也不要太过担心,咱们滑县是小地方,大人物应该没心思关注这里。我想这百姓也好,谣言揭贴也罢,左不过是顺手施为,他们的目标必不在于此。咱们抓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便好,其他的事,就不由我们多想了。”
张嘉印苦笑道:“我也想像你那般洒脱,只是事情说来容易做来难,哪是你说不想就不想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些难民的就食,现在有几个富户肯开粥棚赈济,这固然是好事。可是万一他们什么时候停了赈,这么多张嘴就是个难事。更何况,我现在担心的是黄河,咱就在黄河附近,一旦黄河溃堤,到时候难民可就不是这点了。”
大明朝的官不好做,就以河南巡抚为例,想做好这河南八府的抚军,就得和龙王有好大交情,否则一样掌不牢印把子。而这眼看到了发水的时节,到底哪个地方能抗过水灾,哪个地方又要全县逃荒,一多半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杨承祖道:“这个当口,若是有人从中鼓动,最是容易出问题。不过老把兄你放心,咱们两兄弟联手,不怕对付不了这些小辈,我先去把这谣言的事按下来。若是捉到人,就送到你的衙门,还请老哥不要客气,好好赏他们几百板子再说。”
他告辞出来,先是到了茶楼,得知那几个客商已经住了店房。为首的一个对于如仙还没放弃,不但多留了三倍茶钱,居然约定了明天还来,要如仙带他去看看铺面,还把自己的客栈名字留下。
如仙笑道:“这个戆货,若是前几年遇到我,管叫他的盘缠都用在这里,最后讨饭回去。”她又怕杨承祖吃味,解释道:“其实我跟他连多余的话都不曾说过半句,也不知怎的,他就认定了我了,这却也是怪事。”
杨承祖道:“这也不叫怪事,仙姐这么出挑个美人,他如果不动心那倒是怪事了。不过我的女人,他敢打主意,就活该他倒霉了。来人啊,小的们与我到店房拿人去。”
他带了王铁头等人,又有十几个漕帮的军余发一声喊,撞进那店房时,那几个湖南的客商正找了几个粉头调笑,他们白天被如仙勾的火发,忍不住想要痛快痛快,哪知被锦衣打进来。那几个客人平日里最多和官差打交道,与锦衣卫不曾往来,见了这群如狼似虎的官校,吓的魂飞魄散,连裤子都没顾上穿,就吓的跪在地上求饶。
杨承祖吩咐一声,将几个人用绳子索了拉到锦衣小旗所内,二话不说就吩咐开打。他这里的板子与县衙门的毛竹板一般无二,掌刑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后生,一顿板子带风,打的几个客商鬼哭狼嚎。
等打了几十板子之后,杨承祖才问道:“你们胆大包天,居然敢鼓动百姓作乱,说,是白衣贼还是白莲教,又或是北虏派来的奸细?谁敢不说实话,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官法如炉!”
这几个客商都是做生意的,几时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