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蔚然微眯着眸子,扫视着眼前这张清理绝伦的脸,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明明染上了伤痛之色,却偏要故作倔强。
一头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斜而下,垂落在她胸前,落在雪白的披风上,交织出黑白相间的缝隙,给人一种莫离的深邃。
白皙如玉的手指隐藏在披风下,却死死拽紧xiè_yī,显然他方才的话对她造成了重击,原本瘦弱的身子仿佛憔悴了不少。
他收起眼眸,不否定也不肯定,“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用刻意也知道!”
萧蔚然的话让云浅惜的心再次坠落,原本的心存侥幸,再次化作泡沫。
伤痕累累的心早已习惯了鲜血淋淋的场景,再痛也是如此,想到此,云浅惜反而淡定下来。
她松开紧握着xiè_yī的手,伸手拢了拢披风,把自己包裹得更紧一些。
之前的吃惊让她忘却了冷,如今恢复知觉的她,慢慢的感受到温度带来的寒气。
在萧蔚然凝望的目光下,问出一句无关痛痒的事,“现在入冬吧!”
她突然转变的情绪,消失无踪的伤痛,让萧蔚然皱了皱,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嗯,应该快下雪了!”
一年了!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她来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
云浅惜流转眼眸,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萧蔚然,“既是和你大婚,你干嘛把我灌醉!”
萧蔚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朕可不记得是朕把你灌醉的!”
对于萧蔚然嘴角的嘲讽,云浅惜无法释怀,她双脚一瞪,拉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耍无赖的在床上躺下,“是吗,皇上那很抱歉,冰雪现在还是醉的,没功夫陪你聊天!”
她的话音落下,一声低笑轻轻溢出喉间,萧蔚然嘴角噙着优美的浅笑起身,轻轻放下雪纱走出殿外。
这也不能怪她,凡是喝醉过酒的人都知道,在酒醒的第二天,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没有一点精神,甚至于脚步漂浮,东倒西歪,更别说那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甚至于当场发誓,从此之后再也不喝酒。
云浅惜就是典型的列子!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直到鼻端飘来一股醒神的清香味,她努力吸着鼻子,坐起身,掉头朝香味发出的地方看去。
秋水带着宫婢,排列整齐的朝着蕴意殿走来,每个人手里托着盘子,盘子上摆放着晶莹璀璨的玉碗,漫步摇曳,扭动着曼妙身姿,那副景象,简直就是男人的梦中渴望。
男人?
琥珀色的眼眸中聚集处一抹精光,精光里闪烁在狡黠的光芒,打定主意,清理绝伦的脸上笑容荡漾开来。
秋水来到她身边,福了福身子,“娘娘,秋水伺候你更衣吧!”
“嗯,谢谢!”云浅惜带着客气的笑意,说道。
用完餐,云浅惜以手托腮,清澈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狡黠,视线来回的穿梭在秋水身上,虽然她不知道秋水在宫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她看得出来,她是不同的。
无论从哪一方面!
她身上没有宫女的谦卑,更没有宫女的小心翼翼,有的却是从骨子里带着的傲气,不服输的气质。
从她醒来到现在,虽说只见过两面,但她从未自称自己奴婢,而是秋水。
心中得出结论,云浅惜砸吧着嘴,“秋水啊,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藴意殿门口走来一个太监,他左手托着拂尘,谦卑的脸上带着一抹寒人的笑容,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和他一样的太监。
“老奴邱世安参见娘娘!”
他的出现打断云浅惜的问话,让云浅惜潺潺收回视线,清理绝伦的脸上急忙挤出一抹合适的笑意。
“娘娘,这是邱总管!”秋水见云浅惜一片茫然,急忙出面介绍。
云浅惜恍然醒悟,脸上带着纯粹友好的笑容,“邱公公好!”
邱世安对于云浅惜的随和,心里微微诧异,但老奸巨猾的他,早已修炼成精,布满笑容的老脸带着和气的笑容,“娘娘莫折煞老奴了,老奴今日前来,是告知娘娘,让娘娘准备一下今晚侍寝!”
“侍寝……”云浅惜愕然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邱世安,满脸的不可置信。
侍寝?
有没有搞错,她是云浅惜,可不是秦冰雪。
这萧蔚然是不是有病呀!
秋水见云浅惜满脸越发的不客气,快步上前,挡出云浅惜逐渐沉沦的脸色,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邱世安的手里,“邱公公辛苦了,秋水替娘娘谢谢邱公公!”
经过短时间的消化,云浅惜恢复平静,秋水伺机退到云浅惜的身旁。
邱世安不客气的把银子放在腰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璀璨,“话以带到,那老奴先行告退。”
“有劳邱公公,”云浅惜客气相送。
邱世安的背影消失在云浅惜的目光中,云浅惜蹙了蹙眉,才转头看向一旁不说话的秋水,“秋水,能不去吗?”
秋水愕然的瞪大眸子,脸色羞红的垂下眼帘,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是宫中的规矩,娘娘嫁入宫中的三天,都要……”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云浅惜传来的惨叫。
“三天?”云浅惜止不住震惊的脸,说不出的诧异。
不知为何,提到侍寝,她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抹熟悉的脸庞。
她与夜墨白的成亲,虽然只是为了活命,但,她在听到侍寝二字,不由自主的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