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来是不是还看不到他打你?”佟羌羌蕴着怒意,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正在看佟羌羌,只剩眼白的左眼依旧瘆人,尤其此时此刻近距离地面对面之下,更是可怖。
阿花很是紧张,立马推搡佟羌羌:“我没事,佟小姐,我是自己摔的,你快回去吧。”
佟羌羌以为阿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反手握住阿花的手:“你先跟我走吧。既然被我看见了,我不会放心让你跟着他走的。”
阿花愈发着急:“不是不是,佟小姐,你真的误会了。”
那个男人紧紧地盯住佟羌羌,不知怎的,突然攥住佟羌羌的两肩,颇为激动地晃动着她的身体,嘴里“唔唔唔唔唔”地发出难听的声音,好像是个想说话但说不来的哑巴。
佟羌羌完全被吓坏了,胡乱挥动着手臂打他,喊着救命。
一旁的阿花拉住男人的手:“阿财!阿财!松手!快松手!你别伤到佟小姐!阿财!”
小区的保安反应得特别快,迅速就赶过来制服住了那男人。他被压在地上时,还努力仰头盯着佟羌羌。
佟羌羌余悸未定地闪躲在一旁,眼瞅着他居然在哭,不由怔忡。
保安在打电话报警,阿花跪坐在地上试图把那男人从保安的桎梏中扶起,也在哭,哭着跟佟羌羌说:“佟小姐,你真的误会了。请你让他们不要找警察!不要找警察!”
阿花平日经常出入小区,保安是认得的。但听见阿花在求情,怕佟羌羌心软,提醒道:“这位女士,这女人是你家保姆吧?现在很流行熟人作案的。你不能掉以轻心。”
阿花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佟小姐,我们不是贼!”
佟羌羌自然也是相信阿花的人品的,她犹豫的是阿花的丈夫。
保安在她犹豫间继续道:“其实我们前段时间就注意到这个男人老在小区附近徘徊,这几天没见到,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正好我们本来就打算报警处理他。保不齐是个有案底的惯犯,附近的小区可是出了不少的盗窃事件。”
所以,就算佟羌羌求情,阿花的丈夫还是得去警察局走一趟。保安表达的无非是这个意思。
闻言,佟羌羌只能和阿花说:“没关系的,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过个场就好。”
阿花坐在地上,流着眼泪,失神地低声喃喃:“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懂……”
她这话怎么听怎么蹊跷,佟羌羌扫了一样男人流泪的狰狞的脸,然而未及佟羌羌追问什么,保安抓起了阿花的丈夫要押他走。
作为当事人,佟羌羌自然得一起去。做笔录的时候,佟羌羌尽量和警察解释说只是她反应过度,阿花的丈夫并没有对她怎样。
然而警察笑了一下:“佟小姐,你没有出事,确实很幸运,不过家里如果有小孩子,一定看紧点。我同事刚从资料库里调出那家伙的档案,他从前干的可是拐卖儿童的勾当。坐了好几年牢,最近刚放出来的。”
佟羌羌诧异不已。
做完笔录,佟羌羌在警察局长廊的凳子上找到阿花。
那个男人,也就是阿花的丈夫,蔡宗财,要拘留几个小时才能放出来,阿花看样子是要坐在这里等。
佟羌羌总觉得愧疚,面对阿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倒是阿花先抬头对她说:“佟小姐,你回去吧。”
“阿花……”佟羌羌踌躇数秒,委婉地问:“你和你丈夫之间真的没问题吗?这里是警察局,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告诉警察,没关系的。”
她不好意思提蔡宗财的人贩子身份。不过,她那会儿明明看见蔡宗财凶巴巴地推搡阿花的。
阿花的眼睛红红的:“佟小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和我丈夫真的没事。夫妻之间偶尔有口角是很正常的。”
说到最后,她的口吻俨然蕴了些许不悦。
佟羌羌想,阿花应该是给她留情面,所以才没有发火。
既已如此,她在坚持多问就是狗拿耗子,还不识好歹,便咽下其余的话,闭了嘴。她把口袋里装着钱的信封掏出来,塞进阿花的手里:“我追下楼,原本是打算给你这个的。”
阿花愣了愣,把信封还给佟羌羌:“佟小姐,我不能再收了。韩先生已经给过我超额的酬劳,你再拿,我于理不合也于心不安,受之有愧。”
佟羌羌再度塞进阿花的怀里,尔后迅速的缩回手:“你不收下,我也于心不安。钱不多,意思意思。有事再找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立即退离阿花,快步离开警察局。
回到公寓,恰巧碰上曾好也刚从外面回来。
这些天,佟羌羌还是第一回见曾好出门。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了,心情显然十分愉悦。她似乎特别钟爱戴假发,接连几日,即便在家里也每天不重样地换。佟羌羌记得早上她还是假小子样,现在却是bō_bō头。
混乱得佟羌羌怀疑曾好是否从未以自己的头发示人。
佟羌羌原本打算将今日所遇之事告诉韩烈的,不想,韩烈一夜未归。
而翌日,铺天盖地的全是钟氏集团利用海外空壳公司逃税避税的新闻。
一切都是外界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众说纷纭间,佟羌羌也不晓得孰真孰假,看着只觉心乱,焦虑地等着韩烈回来后能说个所以然。没等到韩烈,倒是先接到钟如臻邀请她一起去医院的电话,才得知钟远山病重。
一个多月不见,佟羌羌简直要认不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