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哲修眨着眼睛,“娘,那外祖父坏到了什么程度呢?”
“听不得劝诫,一味的一意孤行。杀人如麻,随心任性。但凡遇见不同意见,都会演变成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戮。那时候,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说到这儿,林慕白顿了顿,没能继续说下去。
“娘?”容哲修低低的唤着,“修儿惹娘伤心了?”
林慕白红了眼眶,继而摇着头,“没有,娘只是觉得当初为何拦不住呢?”
“娘,咱不说这个,咱说说外祖父的好处吧!”容哲修人小鬼大,自然是极为聪慧的。
“你外祖父杀人如麻,可对我却从来舍不得。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甚至于把我宠得无法无天。”林慕白哽咽了一下,“那时候的我,才十多岁,什么都敢做。仗着有我爹撑腰,把整个京城乃至天下都翻个底朝天,都没人敢吭声。凡是告状的,到了我爹跟前,都拎着脑袋回去。”
“爹就是宠着我,惯着我,可最后,是我对不起他。”说到这儿,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是容盈回来了。
“修儿,你先回去吧!”林慕白道,“娘有话要跟你爹说。”
容哲修知道林慕白心情不太好,乖顺的从她膝上爬下来,而后朝着门口的容盈扮了个鬼脸,“爹,你红杏出墙,你死定了!”说着,一溜烟跑出门去。
容盈挑了眉,臭小子,敢跟自己的老子都这样说话!
真是无法无天了!
可望着林慕白的脸色,似乎真的不太对劲,当下关上门迎了上来,“怎么了?修儿惹你了?”
林慕白凉飕飕的望着他,“修儿没有惹我,是你惹我了。”
“容夫人,这冤枉的事咱可不支持!”容盈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而后朝着软榻走去。坐在软榻上,将心爱的容夫人抱在膝上哄着,容盈一本正经道,“容夫人,你就不怕六月飞雪。”
“我不怕六月飞雪,我只怕六月乌鸡汤!”她白了他一眼。
容盈眼皮子一跳,“容夫人,要爷用行动证明?”
“别!”林慕白忙道,“你就不怕我这假肚子被人拆穿?”她指着自己的小腹,“里头有没有货,暂时还不清楚呢!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
听得这话,容盈难掩兴奋,“爷想要个女儿。”
她懒洋洋的别过头去,“若还是个儿子呢?”
“爷会继续努力!”他笑得何其自信。
“还不如去找那什么素素的,保管生漂漂亮亮的女儿。”林慕白皮笑肉不笑的将纸条塞进他手里,“自己看看吧,这情书都递过来了,看你敢不敢接。”
容盈一愣,“什么东西?”
“乌素给的,自己看吧!”她也不说自己能不能看懂,横竖就是诈他一下,“欲得佳人顾,十里红妆娶。”
瞧了一眼纸条上的月氏国文字,容盈笑了,突然将林慕白放在软榻上,欺身压下,“容夫人又醋了?”
“什么叫又醋了?”她别过头,不去看他。
容盈咬着她的耳垂,笑得这般恣意,眉目间尽是万种风情,“容夫人吃醋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直教为夫把持不住!容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她捂住他不安分的唇,“这位爷,咱们可不熟。”
他道,“无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
“停!”她道,“跟你说正经的。”
他无辜的望着她,“你哪回不正经?不是说,一直以来不正经的是爷吗?”
她撇撇嘴,望着巧舌如簧的夫君,还真是无力辩驳,“那纸条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拿你威胁我,你说我这厢该不该就范?”容盈笑问,继而翻个身躺在她身边。
林慕白微微一怔,望着躺在身边的容盈,“拿我威胁你?为何?”蓦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的腿?”
“听说在月氏国有一种巫药,乃是宫廷秘方,是故外人是无法得知的。传言这东西,能活死人肉白骨。”容盈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即便没有这般神奇功效,但是对于你的腿,也许能有些帮助。凡是能试的,我都不能放弃。馥儿,我想让你站起来,像以前那样能自由的活着。”
“自由,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吗?”
林慕白眸色一窒,“我的腿,怕是没可能了。”
“只要有希望,就试一试吧!”容盈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生死尚且试过,还怕什么呢?最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更无所畏惧才是。
“那你岂非要娶她?”林慕白蹙眉。
“后院那么多女人,我便是没有开口,还不是都进来了?”容盈眸色幽邃,“何况我觉得这月氏国的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慕白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她别有所图?”
容盈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弓起身子,将面颊贴在她的颈窝处。吃不着肉,闻着肉香也好,只不过闻着闻着整个人都僵硬了,又该怎么办呢?
“我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与我说过月氏国的事情。月氏国的国情有些复杂,而他们那里的习俗也是格外怪异。在那里,妾室的地位很低。女人被当做货物交易,而且没有自由可言。你说,是不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乌素才想尽办法要留在京城?”林慕白问。
容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