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默心中咯噔一下,但第一反应却是立刻否定。许宸疑惑地皱了皱眉,转瞬间又恢复平常的样子。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他先推门出去,将车开到门口。符默盯着素颜的自己,攥了攥手中的包关门上车。
跑车发动的瞬间,她看着许宸如刀刻般轮廓分明的侧脸,问:“那以后你自己给你办公室的盆栽浇水放音乐行吗?我见不得它过得比我滋润。”
二十秒钟之后,许宸猛地踩下刹车。他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忽然笑了起来。
到达公寓楼下时,符默收到了两把钥匙,一把是别墅的,一把是她住了三年的公寓的。她意识到什么,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手机钱包都在,就是缺了把家门钥匙。许宸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没有因关系的变化而有所改观。
“昨天,你把钥匙扔进了下水道。”
许宸这一说,断断续续的片段就涌现在她眼前。不止这个,她似乎还不要命地揪着许宸几万块钱的领带命令他带她回家。真是罪过。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就下车冲进了楼里,许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缓缓转回头,拿出西裤口袋里那条男士手环,摩挲着内圈的字母蹙起眉,慢慢闭上了眼。
青灰色的云沉默而猛烈地在天空中翻涌,但我们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厚重巨大的表面。如果你碰巧站在某个角度发现了云层的缺口,你一定会觉得震撼,也一定会觉得自己渺小。你会相信遥远天边有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永远处于万丈金光的照耀下,因为它凌驾于所有阴霾雪雨之上,尽管它违背科学事实,并不存在,可你依然向往。
就像沙漠中的你渴望翻越某座沙丘就是一片绿洲,寒冷中的你希望每一片雪花落地都可以与冰面擦起火花,黑暗中的你期望天地碎裂,每一道裂缝都透出暖黄色的光。
不论是谁,心中都有遥不可及的地方。可你舍不得关上门将它永远和你的生活隔离,只留下一条不起眼的缝隙,每次静下来的时候被压缩的光就会晃到你的眼睛,勾起你的痴心妄想,天真无邪,悲喜交集。
不过,也说不定,那扇门有一天会主动向你打开,热情而喜悦地对你说:欢迎光临。
谁知道呢。
符默走下电梯,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房门边上的江晓。他的头发有点乱,有几根胡乱翘着,脸色苍白如纸。他对她笑了笑,掂了掂怀里的纸包,里面放满了新鲜食材。他把头向门的方向歪了歪,说:“快点,等你半天了,蜗牛这会儿功夫都爬过来。”
符默把钥匙插进锁孔,听到“咔嗒”一声后,一边推门一边偏头看他,问:“你怎么了?”
他跟在她后面走进去,靠在餐桌上看符默在屋子里总来走去,洗手,换衣,解下头上那根价值普通白领一个月工资的黑色发带随意丢给他,让他放到电视旁边的玻璃柜里。
等她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时,他笑嘻嘻地说:“今天这天气,适合跟你打一架。”
符默眼珠都没动:“我不打人妖。”
江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