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明眼人都知道江忠正在发怒。而发怒中的江忠,可怕到连七尺男儿也两股战战,浑身哆嗦。
被摔在地上的江道,刚直起腰,就要大骂。结果就对上江忠那双阴寒的眼睛。
江道一个哆嗦,瞬间醒悟过来。赶紧跪下,“侄儿有错,请叔叔责罚!”
“滚!”江忠只有这句话。
江道不敢迟疑,赶紧起身,屁滚尿流的滚了。
江忠猛地回头,盯着宋安然。
宋安然面无表情的直视江忠,无惧无畏。
说实话,江忠突然爆发,是将宋安然惊了一下。不过也仅仅只是惊了一下下而已。
激怒江道,这本就是宋安然算计好的。连后果都想到了,又怎么可能惧怕江忠的报复。
江忠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瘆人,好似从风箱里传出来的一样。
江忠盯着宋安然,说道:“本官小看你了。江道那蠢货,竟然被你三言两语就挑拨得忘记了东南西北,不简单啊!不过本官最喜欢和不简单的人物打交道。这帮人骨头最硬,锦衣卫一百零八般酷刑都承受得起,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死在施刑过程中。这些人简直让本官爱不释手。”
宋安然笑了起来,“江大人是打算在我身上施一遍酷刑吗?”
江忠笑呵呵的,可是依旧掩盖不住他神情中的血腥煞气。他说道:“本官知道你有胆量,不然你也不敢当着本官的面挑拨江道那个蠢货。可是宋姑娘别忘了,你爹还捏在本官手上。你爹要是死了,宋家也就完蛋了。”
“哪又如何?”宋安然笑着回答。
江忠暗皱眉头,“宋姑娘整日奔波,不就是想救出你父亲吗?只要答应嫁给江道,将宋家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本官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宋大人。”
宋安然轻声一笑,施施然坐下。完全无视了围着他的一群锦衣卫。
宋安然对江忠说道:“不瞒江大人,在来锦衣卫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宋家死绝的准备。所以你拿我父亲威胁我,没用。我既不会嫁给江道,也不会将宋家的家产留给锦衣卫。”
江忠呵呵冷笑起来,“口气挺硬的。你以为本官会让你轻易死掉?你以为你不将宋家的家产留给锦衣卫,本官就会被你唬住。就算你要死,死之前,本官也会让你受尽酷刑。到时候宋姑娘只怕会求着本官给你一个痛快。”
宋安然面目平静地说道,“哪又如何?”
江忠狐疑地盯着宋安然,“你不怕死?你整日在外面奔波,就是为了救出你父亲。你为了不嫁给江道,连你父亲也不要了?宋家也不要了?”
“是,我是想救出我父亲。可若是有人逼着我嫁人,以此为条件救人,那我情愿不救。江大人或许不知道吧,在来锦衣卫之前,晋国公府嫡长子颜宓拦下我,告诉我,只要我肯嫁给他做侧室,他就会发动晋国公府所有力量营救我父亲。
面对这样好的条件,我依旧说了一个‘不’字。江大人觉着锦衣卫和晋国公府相比,孰强孰弱?江道和颜宓相比,孰优孰劣。连颜宓我都没有看上,我会看上江道?我会牺牲自己的前程嫁给江道,就为了救出我父亲,保全宋家?你当我是谁?是绝世大孝女,还是只有三岁智商?
今天我答应嫁给江道,明天宋家的产业就会姓江,后天我就会死在江道家的柴房里。江大人,我不傻,我知道该选什么,也知道该拒绝什么。江大人真想逼我,还是得拿出点真正的道行才行。”
好一个嚣张狂妄的宋安然。
江忠眼露寒光,“你的命如蝼蚁,死了就死了,本官不会在意。至于宋家的产业,等宋大人罪名定下,本官会带着人亲自去抄家。到时候不用宋姑娘双手奉上,宋家的一切同样会落入本官的手中。”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忠,“江大人确定吗?”
江忠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宋安然笑了笑,“江大人觉着我会将宋家的产业留下来,让你们锦衣卫抄家,肥你们锦衣卫一家吗?你觉着我会什么都没安排,孤身一身就敢来锦衣卫吗?江大人,你未免太小看我这个小姑娘了。”
“你做了什么?”江忠怒问。
宋安然哈哈一笑,“江大人觉着我会做什么?”
“你敢转移家产?就算你敢转移,本官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
“江大人确定?”宋安然嘲讽一笑。
“你放肆!”
“我可不敢在江大人面前放肆。我只是好心提醒江大人,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自信。”
顿了顿,宋安然又继续说道:“我听说陛下想要修缮宫殿,可惜国库缺钱。我们宋家虽然没有百万家资,可是在全家死绝之前,也想着精忠报国,忠于陛下。所以我们打算将家产折合成现银,替陛下分忧,让陛下有钱修缮宫殿。江大人,你觉着这个主意怎么样?”
“哈哈哈……以为靠着几个钱就能打动陛下,挽救宋家,挽救宋大人的性命。宋姑娘,你太天真。别说宋家没这么多银子,就算有,你也没有途径送给陛下。靠侯府吗?哈哈,侯府可没有胆子沾手这件事情。到时候本官倒是要看看,你们宋家究竟是如何死绝的。”
宋安然挑眉一笑,“宋家的钱送不出去也没关系啊。反正不会落到锦衣卫手里,更不会落到江大人的手里。到时候,大不了将几十万银子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