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畔响起阵阵闷雷,从下午到傍晚,反复响个不停,却自始至终未见一滴雨落下。
此时的北京城就像一个大蒸笼,空气闷塞,抑人鼻息,浑身的汗气往衣服里渗,从全国汇集而来的四万多人一下子涌进了这里,他们高喊着设立内阁口号,不分昼夜,一波接着一波的围堵在摄政王府,压抑困热的氛围中,无形的火苗在不断蔓延。
湖广总督陈夔龙,为数不多的中央派,依照载沣的命令镇压请愿民众,在将一百多位闹事头目明正典刑后,翌日,被革命党刺杀于新军校场,湖北局势一度紧张。
湘,皖,苏,浙,赣,五省请愿民众宣布,即日起停止交纳新租税,一直延续到内阁成立,抗税行动迅速蔓延到全国,短短一天,又有九省宣布停止交税,度支部告急。
与此同时,各地打砸抢烧事件屡屡发生,不法分子混在请愿队伍当中,洗劫了沿途的店铺和商家,更有甚者,直接冲进了普通百姓的家中,将男人杀光,将女人强-奸后,放火烧光了整栋房屋,大火在城市中央蔓延。
而在西南方向,被打压成渣的民族分裂死灰复燃,达-赖势力又有回拢趋向,列强趁火打劫,边疆再度吃紧....
乱了,全乱了,举国上下,陷入了彻底的无政府状态,督抚们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银子使劲让兜里捞,反正天下大乱,对他们最有利,上面有中央顶着,就算改朝换代,他们也是裂图一方的“诸侯”。
反观中央政府,早就是自顾不暇,底层办事官员纷纷倒戈,高层首脑要么静观其变,要么开始自谋出路,不少人借着这段时间和奕-劻眉来眼去,私底下达成一场场肮脏的交易。
朗朗乾坤下,一副末日景象,无数人借着自由之名,公然行罪恶之事,民意的横行,最终演变成一场全民式的狂欢,它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粉碎性。
雨,将下未下,人心,动摇离乱。
王朝大厦已经渐渐倾斜....
天色将晚,狂风大作,顺着院落的天井,只能看到被乌云染透了天空,叶开心里同样闷的慌,心想着倒不如结结实实下一场大雨来得痛快。
几天里,情报厅的消息不停地传进府邸,全部都是坏消息,要么是哪里有动乱,要么就是边疆出叛乱了。
“爷,起风了,天凉,您别一个人站在那儿了。”
韩翠儿从屋内拿了件披风给叶开披上,爷的肩膀都是凉的,她发现了。
“知道了”
叶开点了下头,不想辜负这份好意,但他情愿带在外面,起码能多透口气。
“老爷!老爷!摄政王来信了!”
韩春儿火急火燎的跑下台阶,三两步窜到叶开身边,没顾上喘气就大喊,“老爷,摄政王来信了!”说完就把一张电文纸交到了叶开手中。
“摄政王!”
叶开接过电报,扫了两眼,顿时整个手都僵硬了。
“教舒清阿,蒋志清到我书房来...”
留下一句话,叶开转身就走。
半个小时后,两人先后赶到,站在书桌前,叶开还没有问话。
“摄政王怎么样了?”
半天后,叶开抬起头,这问题明显是问蒋志清,他一直负责保卫工作。
“摄政王虽然被困在王府,但个人还是安全,那些个民众顶多就是请请愿,喊几声嗓子,不敢冲撞府门。”蒋志清答道,自从爆发请愿风波以来,叶开就加派了好几十只“乌鸦”“夜枭”,确保载沣的安全,听到这话,叶开稍稍缓解了一会儿,最糟糕的事还没有发生。
“京城内怎么样了?”叶开马不停蹄的问下一个问题。
舒清阿恭身回答:“京师大乱,请愿民众风起云涌,每天都有几百人抵京,警察也不管了,几千人都在干瞪眼。”
“这个我知道。”自从善耆被停职后,民政部,巡警厅还在奕-劻手中,这时候,也成为了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推波助澜。
“良帅,庆王府最近到欢闹的很,每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让你都有。”
“哦,都有哪些人?”
“有各省的请愿代表,朝廷的侍郎院外,还有不少王公大臣。”舒清阿把名单递给了叶开,满满一页。
“对了,有条小道消息,说前几天奕-劻把恭亲王,庄亲王,敦亲王,还有几十位满蒙王公请到了府上,说要拥戴载振登基,也不知是真是假。”
舒清阿看了看叶开,这算是一个重磅消息了。
“知道了,风闻不可孤信,下去查实。”
叶开没有多作反应,把名单放到一边,郑重的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有件大事!”
闻言,舒清阿,蒋志清脸上一紧。
“看看这封电报吧。”
叶开掏出了电报,摆到了桌子上,二人只看了一段,就一脸俱惊。
“.....京师浩乱,火速派禁卫军进京平乱.....”
“良帅,这...这...”舒清阿几乎说不出来话,他已经能猜到叶开叫他们来的目的了。
“都说说吧,这里没有别人。”叶开摆了摆手,脸上很镇定。
“清阿都听良帅的!”
“扑通”一声,舒清阿直接单膝跪下了,斩钉截铁。
“起来,起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叶开把舒清阿扶起来,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信息。
“介石,你觉得呢?”叶开转过头来,直接在原地问。
“学生也听校长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