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老头突然掩面哭泣起来,不时拍桌,闹得响声不小,众人都是被他这般模样传染,皆是心头沉重,便听得他泣声道:“便是前日,飞鹤传书,信上书写我杀数十南蛮外族,岂料学艺不精,伤重难愈,然了无牵挂,但想念旧故,望故人身体安康,清明扫墓,照看祖位。”众人明了,顿觉大悲,齐齐劝说,老头儿这才渐渐稳住了情绪,只是神色依旧低落,慢慢下了椅子,佝偻着背,一拐一拐的下了楼,背影有些萧瑟。
百代过客听了全程,对这位老头子的友人倒也是佩服的紧,若是他未离开西峡峰,恐怕这次抵御外族,便也有他的名额了。正想着忽听得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但见一人上楼,道爷打扮,身子肥硕,走路好似小山,大饼脸,五官挤在一起,煞是丑陋。他坐在堂口,叫小二沏了茶水,也不好生品茶,两眼直直盯着帐幔。
百代过客手下一顿,出了细微差错,转瞬即逝,不懂的人倒是听不明白。经天日月好奇看了过来,见师父无恙,眼有疑惑。一曲奏完,百代过客快速收了东西,叫跑堂拿去了后屋,默默进了后院,嘱咐经天日月在房内等候,切莫乱跑,晚些他回来时再出去观光。经天日月应。
茶楼后门,百代过客悄悄现身,拐到偏僻无人的小巷子,便停下等待。不消片刻,只听后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天下茶楼见的道爷跟了上来。百代过客转身望着,便道:“道爷有事?”他记忆之中却未曾有过这么一人,但这人明显是冲他而来,想来若想了解,怕只有动手之后观其道法了。那胖道爷听了,脸上露出讥讽:“嘿嘿,别装了,道爷眼精,把你脸上的东西取了吧。”百代过客双目微凝,却是不语。那胖道人面带笑意,手起处一道紫光,直冲百代过客头顶。百代过客没想到一言不合便出手,仓促间也慌了手脚,左右闪避。胖道人却是连连挥臂,紫光中,长剑嗡鸣。百代过客来回乱窜,他提纵之法及高,身轻如燕,每每都能闪避过去。几个照面之后,百代过客脸上忽的闪过一丝异色,喜道:“小师弟?”胖道人哈哈一笑,手臂一挥,便收了长剑,又是一抹脸颊,露出一张清秀脸庞,不由叫道:“大师兄可好。”百代过客断然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老朋友,当即面容大喜,衣袖一挥,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这小师弟名为白寺。与百代过客关系匪浅,深似兄弟,只是当初百代过客走的匆忙,没能和白寺打招呼,而后出来,更是不敢在昆仑附近待,思索之下,南下到了杭州,这一待,便是十几年。此次见面,便是师兄弟情深。百代过客道:“往年师弟身体不似这般。”白寺尴尬挠挠头,笑道:“嘴馋喜欢偷夜食,几年下来,的确胖了不少。”便哈哈大笑起来,虽说多年未照面,但情义犹在,没有半点隔阂。白寺道:“方才试了下师兄,师兄风采依旧。”百代过客苦笑,他知道白寺在安慰他,十几年前,他本身青剑被断昆仑,逃离在杭州安家,便改头换面,未敢乱来,也没那争高的心思,一来二去,修为其实落下不少,便道:“师弟不要安慰为兄了,且说说师弟,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可好。”白寺笑意收敛,面容凝重,说道:“年初南方外族大乱,师父去了一趟,受了不轻的伤。”百代过客忧心,心中也暗惊这南蛮的外族竟是如此厉害。白寺见百代过客担忧,安慰道:“师兄放心,你也知道,山中珍药不少,师父不日便可恢复,说不准现在已经康复。”
百代过客点头,又问了一些昆仑山中的事情,白寺也一一回答,只是当问到师妹轩辕无敌之时,白寺却唯唯诺诺,眼神闪烁而不搭话。百代过客心中忧虑,急忙询问。白寺耐不住百代过客的询问,只得将当年轩辕无敌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百代过客离开之后,轩辕无敌回到昆仑秘境,扬言已经杀了百代过客。可她自从那之后,却是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乃至性情大变,又离了一次秘境,将昆仑后山的外族斩杀殆尽。从此以后,再也没回过昆仑秘境。山内有人说她已经死了,却也有人说离去了。
百代过客心底一沉,他万万没想到轩辕无敌真的出了昆仑秘境,而且还去将昆仑后山的外族全部斩杀了。
二十年前,昆仑秘境的后山,那是百代过客第一次深入,早前虽说收到过惩罚,但毕竟还是在后山边境,而山中曾有戒言,说不能深入后山。也没人会擅自跑进后山。他那次是被一只老虎追的慌不择路。
那是一处繁花似锦,盈盈香气扑鼻的地方,河水中,好似有鲜花长出,鸟儿鸣叫,虫儿嬉戏,清澈见底,便有一只白狐飞奔过去。溪水中,渐渐出现一少女,她如出水的芙蓉,美丽而纯洁,似乎只可远远观望,一走近,便会乘风飞去一般。
溪水顺着她柔嫩的肌肤滑落,滴落在水面,泛出一朵朵水花,修长而浓密的秀发贴在后背,柔美的曲线,浑然天成。
那一声啼叫,让她转身,俏丽的容颜,就是在那一刻深深的印在了百代过客的脑海里面。
时间好似静止,她眨着眼皮,扑闪扑闪的,随即露出惊恐的模样,飞身上了岸,转身便是一身白衣,手一伸,一把红伞出现,随手挥舞,便有千万道红光射出。
百代过客早已经入迷了,整个人呆呆的站着,对于那射出的红光视而不见,连躲避的动作都没。眼看着红光到了身前,少女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