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琛紧赶慢赶地将手头上的工作安排好,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九点,他这才从办公室出来,在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疾驰而去。
约摸活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车子稳稳地停在公寓前,祁懿琛本是想自己上去,可公寓的钥匙,却被他不小心放在了公司的办公室。
祁懿琛伸出右手,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他的脸上泛着懊恼的神色,在没有发生下午那件事时,他肯定清漪会开门,现在,发生了那件事,他不敢保证,唔,现在只能试试看了,他抬头,望着景清漪那户的阳台,那里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祁懿琛不知道景清漪是睡了,亦或只是在房间,他不敢枉自揣摩,却在心里多么希望她还没睡。
顿了几会,思虑良久,还是选择拨了景清漪的电话,她的手机没有关,也没有接,响过几声后,被她在那端挂断。
他不泄气,于是,他再打,她还是挂。
祁懿琛的眉皱得紧紧的,很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得给景清漪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他把钥匙落在公司了,现在,他在公寓楼下。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清漪能够开门,他在赌她,不会那般心狠地将他拒之门外。
这会,景清漪却是很快回了过来。
她说:“我睡了,有事改天再说。你也早点休息。”
所以,他赌输了,这算是把他拒之门外吗?
祁懿琛颓然靠在椅背上,再没有话了,似乎悲伤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一双倦于谛视人生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哀愁。
他没想到,清漪会说到做到,就因为他欺瞒她,她眼里容不下沙子,用分居这个方式来惩罚他。
想到这里,祁懿琛很是无奈,也很心疼。
不是他愿意欺瞒她,而是,真相太过残忍,他不想也不敢让她知道真相。
他想,她或许真的是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
所以,最终他选择了离开。
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颇有些寂寥的味道。
这段时间,习惯了景清漪在身边,这会儿,被她拒见,祁懿琛却忽然变的没有了方向。
回公寓?回祁家?回公司?亦或是去酒店住一晚?
不,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去有她的地方。
于是,兜了一圈,黑色豪车又回了那栋公寓楼下,不过,这会儿,他没再去吵她。
就那样呆在车上,静静地坐着,幽幽的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景清漪早早地就进了卧室,如今夜已经很深,她却没有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那双大落落的柔顺眼睛,里边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单凭祁懿琛的那一句话,她理不透。
而曾经,范馨云在配合祁懿琛欺瞒她的时候做过什么,她同样不知道。
再有的是,她与范馨云接触的一般就只有案子,莫非,是哪件案子的真相不能让她查到的?
曾经,她一直都以为,祁懿琛绝不会欺瞒她任何事情,她以为,两人早已做到了坦诚相待。
可如今,事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她身边的人,都在想尽各种办法欺瞒着她,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把她当做傻子一样,玩的团团转。
其实,她心中的这些疑虑,祁懿琛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就她所了解的祁懿琛而言,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哪怕说了,也肯定会有选择的隐瞒。
两人之间相处以来,在不失原则没有什么坏影响的小事下,祁懿琛从来都尊重她的意见,给足她充分的个人空间。
可是,每当事情涉及到大方面,他却是霸道专制的,他只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好所有的事,不让她烦忧。
就如今天早上,他接了那个电话,她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他始终不答,她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
景清漪当然不会认为,祁懿琛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
她知道,他是怕她知道了隐匿在电话里的那件事,所以,宁愿选择隐瞒。
可是,她却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被他摒在外面,靠近不了他的身边,进不去他的内心深处,与他共同面对所有的风雨。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一个柔弱到毫无战斗力的女人,当然,她也讨厌那种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就像个无知的傻瓜一般。
想到这里,景清漪那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如果今天,不是让她无意中听到了祁懿琛和范馨云那别有深意的交谈,也许他真的就会这么一直瞒着她下去。
可是,如今她知道了。
她好奇的是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而让他费尽心机地瞒着她,没有她所认为的坦诚相待,现在,她又如何能心无芥蒂地跟他走下去?
景清漪只要一想到,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不得不跟祁懿琛分开,整个心都是揪成一团一团的。
明明,他们两个人决意在一起,不过这么点时间。
从相识到现在结婚成家,真正意义上算起来,甚至连半年都还不到。
可是,她却恍然惊觉,她,已然离不开他了,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情感上,她都离不开他了,习惯有他在的公寓里,是多么的温暖与幸福,就连空气里都徜徉着甜甜的味道,也习惯他的陪伴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没在身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景清漪紧锁愁眉,她那黑葡萄似